2016年10月9日 星期日

關於永遠看不見的那一端

這幾天的心情一直處於一種奇怪的反覆中,彷彿在震盪中尋求一種平衡,有時躁動,有時寧靜,而這種寧靜卻也和過去我感受到的寧靜有些不同。

我想這或許和我更深入的認識Durkheim、Goffman、Collins,有些關係吧,關於符號互動,關於人與人之間的互動,關於情感的交流,這些東西一直在我的腦袋裡周旋。

這些看待世界的方式,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下,人是有情感的,而這個情感是流動的,可以自在地從我這一處,流動到你那一處,即便無法看見,我們卻能夠深刻地感受到。
而情感是抽象的,是一種感受,不被看見,只能透過某些框架代為表達,就像是送花時,對方透過花朵感受到我這一處濃密的情意一般。

認知中的一切建立在情感的基礎上,於是情感畫出了一道界線,人無法跨出這道界線,因為我們無法不擁有情感,而渴望跨出這條界線也是情感的作祟,情感給了我限制,他也給了我想要跨越這條限制的原因,我知道,假如我想跨越那道鴻溝,我就必須,或許我有可能,拿掉我生來就具有的情感,可是一但拿掉,那渴望也就不復存在了。

情感先於一切的說法,我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

忽然想起獵人的最後一集,剛跟金在世界樹的頂端,他們望著海平面的遠方,金說:「我追求著所有一切,不在眼前的東西。」

這一切顯得消極,任誰知道了,要追逐的是一個永遠無法跨越的界線。

「而你會發現,真正珍貴的是,追求的過程中,你所經歷的一切。」金對剛這樣說。

有時候思想飄到了終點時,我會覺得沮喪;但看著當下,卻又能夠感到珍惜,大概就是金的這種豁達吧。

而關於想要逃離情感所設下的界線,突然讓我想起了《阿拉斯加之死》,電影最後,McCandless在死前,用小刀在桌子上刻下了"分享",到現在都還印象深刻。

2016年10月7日 星期五

失去觀察的能力

開學到今天,我每天都被讀本追著跑,我甚至沒辦法靜下來,重新想清楚為什麼我來讀社會系了。
我大三過渡到大四對我來說差異很大。大三,我每個學期平均修十學分,有一半的課是實作課,而課外的時間我與朋友一起用InPack;而在大四,我現在一學期有二十學分,只有三學分是實作課(Ilustrator),而課外的時間被讀本填滿,我甚至沒有辦法靜下來好好觀察我身邊發生的事情。

尤其是我修了日常生活社會學和社會學理論,讀本總量都是百頁以上,而文字密度、抽象程度之高,我必須花很多的時間試著讓自己用生活經驗與這些理論連結再一起。
而過程中,我發現我和我之間,產生了斷裂,這個斷裂來自於經驗生活與抽象理論之間的落差。
理論是奠基在種經驗現象的觀察之上,透過把許多經驗現象中共同的部分抽取出來,形成一個較抽象的理論(理論將經驗中的共同部分抽取出來同時也意味著,經驗中的其他部分極容易被忽視);理論也可能是奠基在抽象的預設之上,並依照邏輯的方式推演成形。而大多數理論或多或少都參雜著這兩種方法。
我的經驗是,觀察先於所有理論。
現實社會中透漏著各式各樣的訊息,每個人看見的都不同,進而也形塑了不同的觀看世界的方式,而理論透過簡化生活中的訊息,概化成某些框架,透過閱讀這些理論,我得到了某種觀看世界的方式,相對的,我也失去了其他觀看世界的方式。例如有些人可能學過了馬克思關於資本論的理論,從而將書中的勞資關係內化成他們理解世界的方式,但他們可能在還沒有進入職場工作之前就先以勞方與資方的衝突關係理解工作現場的模樣(即便工作現場並不一定長這個樣子),若習慣以先驗(在實際體驗之前就對某個經驗下了結論)的方式去理解這個世界,就非常容易失去觀察的能力。
而我想說的就是這個。
在這四個禮拜裡,我必須很快速的、沒有多餘時間思考的從許多社會學家的眼裡觀看這個世界,我看到的是他們眼中的世界,我看見的是他們觀察這個世界之後的抽象結論與理論推演,但是我看不見他們觀察這個世界的過程,而我認為觀察這個世界的過程是更重要的。
開學後,我覺得我觀察這個世界的能力漸漸在退化,我心裡覺得害怕。
另外,在抽象的理論世界與實際的經驗世界裡,我感受到轉換之間有些困難,幾天前,我和一個朋友聊天,他說他有讀不完的讀本,生活中大部分的時間都被讀本填滿了,結果他和朋友聊天的時候,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講一些廢話,我想實際來說,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2016年10月1日 星期六

紛亂

當我覺得心情很紛亂的時候,那總是意味著我正在逃避思考,或是透過混亂來躲避一些事情。

我是不喜歡混亂的,在這種狀態中,我往往有兩種選擇,我可以使自己安靜下來,又或者,我可以讓我之外的任何事物讓我安靜下來。

使自己安靜下來,通常會經過專注的思考,從混亂中試著抓住千頭萬緒中的一絲,從這一端著力,然後試著勾勒出紛亂的模樣,漸漸釐清自己的紛亂,一旦紛亂被識破,其中的規則與意涵被掌握(即使是被想像出來的),那麼紛亂的本體消失了,紛亂也就消失了。

讓外在的事物讓我安靜下來,通常是透過外在環境將我的注意力往外面拉,我可能會去運動,我可能打電動、和朋友聊天,我試著將自己抽離內在世界,透過忽視,將紛亂遺忘,而遺忘使得作為主體的紛亂消失,於是混亂的心情也就消失了。但這是危險的,因為忽視究竟不是遺忘,他只是暫時的消失,某一天混亂終究會奪走我的注意。

第二種方法是我過去習慣的,而千頭萬緒並不會因為忽視而消失,他會因為忽視而累積,最後形成一種難以排遣的巨大毒物。


因此我可以得到一個結論,當我在一個安靜的環境中,但仍然感受到某種複雜的心情或是混亂的情緒,那意味著我從某些地方帶回了一些令我不安,令我想逃避,甚至是令我紛亂的東西。

2016年4月16日 星期六

走進迷惘

我五點出門整理情緒,把這幾天重新想過的東西整理整理,但一不小心就又晃到了七點。

我最近時常想,我的問題到底是什麼?
但我卻又無法明確的指出我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而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這就是我現在面臨的問題了。

因此我的問題是:我不知道我現在的問題是什麼。

而搞不清楚現況,不知道現在的問題是什麼,這樣的狀態,我把他稱作"迷惘"。

迷惘就像是...迷路。

迷路的時候我會拿起手機,查一查google地圖,看看我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想我能透過google找到我自己的位置,我就能透過我的腦袋找到我現在的狀態。

我覺得迷路是因為我不知道我現在相對於原本出發的地方在什麼位置,回不了家讓我覺得慌張;另一方面,迷路是因為我不知道我距離我要去的地方還有多遠,有時甚至不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在哪裡;而或者,我可以看看我的附近有些什麼,從那些地方,我能知道自己的相對位置。

因此若我覺得迷路,我可以:
1. 找到自己原本出發的地方(初衷;過去)
2. 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夢想;未來)
3. 看看自己的附近有些什麼(現在)

或者還有另外一個跳脫框架的選項:
1. 接受自己從來就不曾從哪來,也不曾要去哪(沒有過去、未來,只有現在,對未來不抱期待)

我想要釐清我現在的狀況,但我該從何釐清起呢?

我選擇成為一個在乎過去,追尋著未來的人。



我想大概要從我掙扎著想要逃離體制的那個時候開始吧!
開始掙扎後,我開始思考自己的目標,一開始感到迷惘,而漸漸在思辯中找到了一些答案,我認為人之所以存在是有目的的,那個目的是去實踐某些自己相信的"信仰",而那個信仰從哪裡而來?有沒有一個絕對真實的答案?這個答案能透過思辨找到嗎?

最後,我發現我無法在這個世界上找到唯一、絕對的真理,也就是唯一可以依循的價值觀。(其實我有找到一個能夠為自己解釋一切的核心,但我完全無法實踐,那是同理心。)
不同的環境中長大的人,會遇見不同的事情,而在不同的事情中學到一些經驗,而遇到事情不同,經驗自然就不同,適用於我的,並不一定適用於他,這意味著,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與絕對的惡。

我從自己本身出發,那時我正在體制裡掙扎,面對許多負面的評價,既迷惘也困惑。
當時我想:為什麼大家都要用自己的經驗來衡量我的情況呢?

隨後我發現,每個人都努力的從自己的生命經驗中汲取教訓,將那些教訓形塑成自己的準則,並遵行這些教訓,讓自己在飄渺的世界中得到依靠。

那時我開始注意到,每個人給我的建議都不一樣,有的甚至是光譜的兩個極端,而我自己也有自己的觀點,而那些觀點是奠基在我自己的生命之中。

被各式各樣的價值觀轟炸的結果是,傷痕累累,我發現被反駁之後我會想要反擊回去,若是如此結果往往是衝突。

我已經忘記我是怎麼發現"同理心"這件事情。
但被評價久了之後,我開始學會不去評價別人,我不喜歡被評價,因此我同理的認為,沒有人喜歡被評價,我對別人經驗的評價等於我對別人生命的評價,因為他們的生活哲學來自他們的生命經驗,每個人的生命經驗都不同,沒有對與錯,因此否定了別人的生活哲學其實是間接的否定了對方的過去,甚至是這個個人。

而不去評價是困難的,更困難的是面對別人的評價。

思考後我發現,被否定來自兩種可能:
1. 別人真的當面,而且直接了當的說:你是錯的
2. 因為意識中害怕被別人否定,所以我會想像別人正在否定我,即便他只是陳述自己的觀點。(玻璃心的意思,就是過度詮釋)

第一種是我最先遇到的問題,第二種則是我後來遇到的問題。

從第一點的經驗裡,我發現這個社會中,許多人為了不被否定,因此選擇去否定別人,而評價之間帶著權力關係,有權力的人評價權力較低的人,權力較低的人又去評價沒有權力的人,如此往復。(然而我後來發現其實大多時候我遇到的都是第二種,但我卻誤認成第一種)

但假如我不藉由否定別人來得到自己,那可以怎麼做?
我想答案是:我能夠肯定自己。

肯定自己的過去,肯定自己的想法,肯定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在之後,我發現這種肯定其實並不一定是對自己正向的評價。

對自己正向的評價最後會變成一種壓迫,會告訴自己一定要達成哪些目標。
沒有達成的結果是:否定自己的努力

弔詭的是,原本是為了肯定自己的,最後自己的肯定回過頭來綁架了自己,回過頭來否定了自己。

在這樣的矛盾裡,我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肯定並不是正面的評價,而是不給評價,寬容結果。

寬容了結果,也就寬容了現實,漸漸明白自己的無知與無能,知道其實自己就算想要做些什麼,很努力很努力,用盡腦袋去思考,也不一定能夠達到我想要的結果,因為世界上有太多事物,每個事物之間都互相關聯,我既無法看見所有事物之間的關聯,也無法掌握,因此行事在人,成事在天,這樣的心態逐漸在我心中萌芽。
那個時候的我很喜歡把一件事情掛在嘴邊:我已經盡我全力拉,失敗了那也沒辦法,因為那不是我的責任了,我本來就不能掌控除了我之外的事情了,但至少我有試過,也盡力了,因為盡力了,所以不會有遺憾。

掛在嘴邊久了之後,我開始懷疑一件事情:
我怎麼確定我真的盡力了?還是說盡全力只是我逃避努力的藉口?怎麼確定自己真的盡力了?

因此那一段期間,責任歸屬的平衡再度被我自己打破,我開始變得自責,我會過度將做不好的原因歸諸在自己身上,因為我沒辦法確定我到底有沒有盡力,而這種究責最後的結果和正向的肯定是一樣的,就是回過頭來自我否定,而否定自己就意味著否定自己的價值觀、世界觀、生命經驗等等…

這段期間我再度經歷低潮,這種被否定的感覺讓我回想起之前我因為正向肯定時,告訴自己的"寬容結果",於是我用一樣的方法告訴自己,寬容結果的模樣,但這個時候一樣的問題產生了,寬容帶來的是:這是不是你想要逃避自己不努力的藉口?

我掉進了這個循環裡面,在這個循環裡面我既無法行動也無法思考,而無法行動又加劇了"你並不夠努力"這件事情,所以循環更往裡面陷溺,從裡面開始崩塌。

「接受一件事情吧,接受在不好的情緒裡掙扎也是一種努力,無法行動是努力的結果,反過來思考,其實因為你一直責備自己不夠努力才會低潮,而大概也只有很努力的人才會責備自己不夠努力吧。」有一天,我這樣同理自己。

情緒的結開始鬆綁,於是開始能夠走出自我否定的框框。

接下來大概就接到前陣子的心情狀態吧,我回到了一種對自己的寬容裡,但我發現這種寬容裡我找不到我過去實踐的喜悅,我遺忘了我的目的,遺忘了我的過去,我把寬容變成了-遺忘。

這種刻意遺忘的感覺是我現在感到迷惘的原因。

回到最初,我認為迷路的時候可以這麼做:
1. 找到自己原本出發的地方(初衷;過去)
2. 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夢想;未來)
3. 看看自己的附近有些什麼(現在)

或者還有另外一個跳脫框架的選項:
1. 接受自己從來就不曾從哪來,也不曾要去哪(沒有過去、未來,只有現在,對未來不抱期待)

最後,我沒有意識地走向了第二種形式的路,那讓我覺得飄渺,覺得自己在世界上顯得輕飄飄的,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繞了一大圈,我想我該回到第一條路了。

我想起自己過去曾經寫給自己一段話:
其實我也害怕未來,因為我對未來有所期待,我希望當下的實踐能夠對應到預期的未來,但通常我只有決定當下的權力,而沒有決定未來的權力。
這並不意味著對未來不到任何期待與嚮往,而是在實踐的當下感到充足並在未能實現期待的低潮中,學會寬容現實真正的模樣。
隨遇而安是寬容自己的努力沒有得到預料中的回應;積極是在失望中仍然抱持著對價值的信念與實踐。

當個隨遇而安,但是積極的人吧。



好想要任性的把期中考放在旁邊,然後開始整理這一年來的日記噢

2016年4月15日 星期五

思考、理解與我

我已經忘記是什麼時候了,大概是昨天吧,或者是前幾天,我重新理解了,什麼是"理解"。

大約三中旬吧,我覺得我的思考能力不斷的在弱化,我變得只知道過去我思考時整理出的"工具",卻失去了工具內部的涵義,我仍然知道系統化思維是什麼,我知道環境中的個體受到環境影響,個體也與其他客體交互影響,而環境中尚有物件,而所有環境中的事物都可以互相糾纏在一起,產生一些關係,而這些關係往往是隱而未現的,因為是看不見的概念,因此這些具有關聯性意涵的概念只能夠存在於腦袋中,或是寄託於其他有形之物上,例如文字,接著我會把時間軸拉長,去關注環境在時間軸上的變化,過去與現在,現在與未來,而一旦將時間軸抓出來,想要了解的事物就會變得更複雜,因為這時事物之間的關聯性不再只是平面的,他們產生了因果關係,過去的因導致現在的果,而現在的果可能變成未來某件事情的因,事物之間的關聯繫更加複雜了。

但這樣去了解一件事情是不足的,因為受限在一個環境(系統)中,會不自覺地接受系統中所預設的基礎,若沒注意,便會形成框架,而身在框架內是難以跳脫的,我習慣將另外一個系統拿出來互相比對,並觀察兩者之間的差異,以找到原本這個系統的最初預設,而這種理解事物的方式,時常在人類學的著作中可以看見,例如人類學家會進入完全不同的部落社會(不同的系統)中,理解一個新的系統,並以之與原本的系統互相比對。

但上面那些思考的方式,通通都是必須建立在一個前提上:理解

理解是將學習到的新事物,與自己的生命經驗"連結"。

因為連結,所以事物有了意義,例如今天給我看一本阿拉伯文的書,我一定看不懂,因為我無法將這些文字裡抽象的含意與我的生命連結,因此那些文字對我而言不具任何意義,但若這本書裡有一些圖案,那說不定在我既有的生命經驗中,我可以模糊的拼湊出一些偏頗的意涵。

因此我發現了這件事情:思考的方式是去辨明事物之間的關聯性,但那些關聯性必定是與我有所連結,例如我不可能看著兩顆石頭,不去思考自己與這兩棵石頭的關聯性,只思考石頭與石頭之間的關係,因為我是思考的主體與起源,所有的概念都將從我出發,若我無法從自身的經驗裡出發,我將難以連結任何兩件不同的事物。

因為理解而能夠思辨,因為思辨而能夠察覺自己的理解。



而理解的基礎又必須建立在"我"的概念,"我"相對於"非我",當切開了"我"與"環境"之間的連結之後,我才有可能察覺到我與環境的關係,就像是一隻沒有意識的螞蟻,他沒辦法察覺自己與環境之間的關係,因為他沒有"我"的概念,他與環境是融入在同一個背景之中的,而既然不曾分割,環境沒有消失,螞蟻就不會消失,站在這層意義上,沒有意識的動物是永生的,因為與環境是一體的。




2016年3月21日 星期一

三二一

今天的日子讓我想起一個人(好啦,是前女友)

分開後已經十個月了,之後再也沒有任何聯繫,把距離拉開之後,我彷彿更認識他,有時候會想起過去發生的種種,即便那些過去在我現在的回憶裡,總是顯得殘破、不真實,但我還是很努力地想把這些東西蒐集下來,有時候我會想,我印象中的這個他究竟還是不是他,到了現在,他肯定也有了些改變,而那些改變都是我看不到的,也想像不到的。

我時常回憶起過去,這種回憶有時是不經意的,我有時睡熟了就會夢見,不會夢到過去發生的事情,但總是會遇見他;有時候又是被某些事物觸發的,看見了一些場景,回憶起這個人。

而那些看的見的東西都將消逝,留下來的只剩下那些看不見的東西。

他具體的模樣在時間的流動裡漸漸模糊,剩下的是他喜歡的、他在意的、他信仰的那些超越他本身東西,時間把表面上雜亂的一切都帶走了,隨著時間過去,我看見他。

而我卻又總是質疑自己見到的東西,因為我明白那些回憶都是被我選擇性留下來的,只是我主觀的想像,已經失真,全面的過去已經消逝,最後唯一趨近真實而存在的,也只剩下過去留下來,留下來的一些紀錄,諸如相片、聲音或是信件。

我有朋友覺得我很浪漫,因為他覺得我很執著,執著於這個人。

其實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我漸漸不執著這個人了,轉而執著對的人。
而他可能是對的人,也可能不是,若是對的人,時間與緣分自然會讓我們遇見,而若這個不是對的人,那麼我會遇見另外一個人。

但不論他是對的人與否,我都還是喜歡著這個人,我無法討厭他,就像我無法討厭自己一樣,因為他已經成為我生命經歷中,一段很深刻的過去。



假如說有遺憾,那就是沒有辦法好好的說再見吧。
假如說有遺憾,那是再也沒有看見彼此的機會吧。



假如說有遺憾,大概是再也無法確定他是不是對的人。

2016年3月18日 星期五

紀錄片-科拜倫校園事件

我喜歡這部電影,這部電影在科拜倫校園事件之後沿著蛛絲馬跡,尋找著這次事件的原因,想要打破人們盲目的推測與充滿偏見的論斷,一步一步將這次的校園屠殺事件擴大至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制度與人之間的關係。找出答案是困難的,摩爾在影片中反駁了那些沒有根據的偏見,那些偏見讓一些人篤定的認為美國就應該這樣,而這種決定說、本質化的說法,讓人們能夠對恐怖的現象給出最迅速的解釋,讓自己能夠安心(例如黑人是危險的,然後就不去接近黑人,但事實上這種行為只會加速悲劇的發生而已),但這種解釋並無法解決實質的問題,他只能暫時的安撫人心,等到悲劇再次發生時,人只能夠繼續活在恐懼中,並將這些現象歸諸於那些荒謬而沒有根據的說法,繼續誤解的輪迴。

有人說,因為美國的槍枝太氾濫了;有人說,因為美國人的歷史是嗜血的,因此這是民族性,也有人訴諸於種族、貧窮、搖滾樂,但沒有人願意(或是根本不曾思考過)說出,其實這些偏見只是他們安慰自己的內心恐懼的藉口,即便這些理由一旦比對就充滿破綻。

這裡的新聞用血腥、暴力與恐懼豢養著這裡的人們;而這些腥羶為企業帶來了商機,產生了一種回饋,讓這樣的循環不斷反覆持續,而人們不斷地活在恐懼裡,然後被想像中(並不存在)的恐懼征服,然後傷害下一個人。

「在美國,你把別人打敗了才叫做贏,假如他不聽你的,你就派兵去打他。」

影片裡看到美國在20世紀的各種對外戰爭,包含在越南的戰爭、中東的戰爭、南美洲的戰爭,殺害了無數的平民,假價值的名義行維繫自己利益之實的做法屢見不鮮。
美國人始終活在恐懼之中,那是只有不斷想要打敗別人的人才有的恐懼,只有欺壓別人的人才會擔心那些被欺壓的人擁有權力反抗自己,因此他們不斷訴求沒有實質依據的偏見與謠言。

摩爾將這些故事拍下來,找到各種蛛絲馬跡,一條接著一條,挑戰、駁斥那些偏見。
答案從外在的經驗世界回到了人們的內心世界,答案不是外在的貧窮、種族、搖滾樂、槍枝氾濫、歷史因素、民族性;答案就在人的心中,那是想要擊倒別人,卻無時無刻害怕著被擊倒的恐懼。

我又想起了這兩句話:

「知識份子應該預防或阻止過去的消逝」

「知識分子的重任之一就是努力破除限制人類思想和溝通刻板印象和化約式類別。」

我大概能夠知道為什麼李明璁給我們看這部電影。
看完這部電影之後,我知道我自己能夠做什麼,我一直在驗證與反省自己的方向,而看完了薩依德的知識份子論、這部電影、揉合自己的生命經驗,我對自己的方向又更篤定了一些,我不會自大的認為自己足以代表真實,但我至少擁有打擊虛假的能力。


科拜倫校園事件:https://goo.gl/0DobJI


2016年3月17日 星期四

爭吵

回憶是可怕的東西,尤其是越久遠以前的,越可怕,假如再加上人武斷的認知,那簡直足以毀滅世界。

我今天中午和朋友吵架,原因我不知道,但我想大概是因為我侵害到他的尊嚴。
中午時,我走在外面,一邊走一邊想,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究竟問題出在哪裡,我仔細思考對話的開始,對話的過程,對話的結尾,每個環節我都還能夠記住,記住我說了些什麼,他回答了什麼,甚至是說話之外的感覺,像是他似乎從什麼時候語調開始轉變等等…。
中午過後,我仍然沒有想通,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做錯了,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憤怒了。

傍晚回家的路上,我又再想了一次,我發現那些我中午都還記得的細節我現在已經忘記了,而我記得的只剩下某些片段,甚至變成了一團糊糊東西,而那些糊糊的東西取代了原本的真實,真實在時間過去之後已經難以判斷,我不知道我錯在哪,也不知道我可能對在哪。

幸好我還能夠意識到那些我的印象與現實是不一樣的,不然我可能會自以為理直氣壯的去爭論。

但不論過程是怎樣的曲折離奇,結果是我傷害、激怒他了;反過來說,他沒有傷害到我。
既然這樣,就是我的錯了。

下回看到他,和他道歉吧。

2016年3月12日 星期六

關於繁星事件

我覺得,袁媽和李茂生教授之間的衝突有幾個點可以討論。

1. 文字帶來的誤解
2. 李茂生教授的諷刺混淆了議題主軸
3. 結構因素的考量

| 文字帶來的誤解 |


文字普遍具有限制,容易讓人望文生義,就像是有時我在臉書上想表達很讚,我就會回:「 👍 」,或是我知道了我就會回:「 摁摁。 」。
事實上表達的過程中,文字代表的意義往往被讀者超譯,在這次的事件裡,我覺得作者對於超譯的現象有責任,而閱者也有責任,因為溝通之間的誤差是不可避免的。
讀到我回復" 👍 "的人或是"摁摁"的人可能會覺得我很敷衍,但其實我沒有這個意思,這就像是我在現實世界跟朋友聊天時,時常會穿插:"幹!"當語助詞,但假如有一天我用臉書聊到一半突然說 "幹" (不是"幹 XDD"哦),別人就會進入自己的小劇場,覺得我是不是真的不爽等等…

文字本身就時常帶著誤解,因此公眾寫作者(不論是袁主任或李教授)假如針對特定議題(尤其是具有公眾影響力的議題)發表言論,字斟句酌是作者本身的責任;而讀者的責任則是仔細釐清作者想表達的意思。但事實上就算是各自做了自己應該負的責任,誤解還是會發生。

袁媽表示他想表達的重點是台灣教育問題,本質上讓學生無法適性發展(因為根本沒時間找到自己的興趣);而李茂生教授用了錯誤的手段諷刺地表示他認為袁媽的評論有針對個別學生之嫌。

我的理解中,李茂生教授認為在體制中的人們時常是被迫、難有選擇的,因此就算濫用繁星,也必須追溯體制,而不應該針對個人(就算這個人真的把森林系當跳板),雖然我不認同李茂生教授諷刺的做法,但我對李茂生教授對於人的同理心情懷是很敬佩的。

袁媽出面說明了,表明並沒有針對個人的意思,而李茂生教授認為有。
那麼這個很顯然是個人閱讀文脈時的感受問題了,就像是我昨天和我室友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其中一個人的觀點與李茂生教授相似,另一個與袁媽相似。

李茂生教授的擔憂是合理的,因為真的有人認為這篇文章是針對個人,而這樣確實會對那位同學帶來傷害;而袁媽的表態也是誠懇的,編輯將原本的標題:[48級分進台大問題不大,高教最怕:學生不知道自己的興趣]改成[學測48級分進台大森林,系主任說話了],導致標題殺人,而文章內容也確實讓一些讀者誤會,但袁媽表示那並不是他的本意。

評論散播出去的影響已經無法收回,我想袁媽為可能的疏漏道歉,並表達自己並無針對個人之意;李茂生教授為自己不當的手段道歉,並表示自己關懷體制中無法自主之人的情懷,讓風波停在這裡,我想是停止這場風波的方法。

| 諷刺混淆了議題的主軸 |


我要先聲明,拿別人的名字開玩笑這絕對是錯的,雖然我以前看到有人開止兀的玩笑時沒有什麼感覺,但玩笑開在我們系的主任身上我也不爽。

這次的議題主軸是高教與教育議題,假如李茂生教授希望大家關注高教與教育體制的問題,那麼李茂生教授的諷刺或許沒有達到他的目的;而假如李茂生教授想要酸袁媽針對個人,那我想是有達到目的的;而若他想要呼籲大家應該對於體制中的人們有多一些同理的關心,那或許沒有達到他的目的。

我不太敢用諷刺的方式在公共空間裡發言,因為諷刺有表面與意涵兩個層次,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雖然很容易帶來迴響,但操作不當更容易帶來誤解與嫌隙。

我覺得矛盾的是,從兩位教授的表態中,我認為兩位教授的出發點其實是相似的,都是對於體制的抨擊,但卻演變成這樣的結局。

| 結構因素的考量 |


這個部分算是偏向我個人的情懷,而這個部分或許我和李茂生教授是相似的。

台灣社會發生過很多駭人聽聞或是聳動的社會事件,但因為媒體和民眾因素,大多數人時常被表面的情緒給激化,而忽略了社會結構的問題。人身處在環境,必定受到環境結構影響,因此除了個人之外,環境是更重要而且不能被忽略的,而這裡的環境指的是社會的結構。

例如鄭捷殺人事件,大多主流媒體的報導往往把鄭捷形塑成泯滅人性的殺人狂,就"殺人"這個行為激化民眾情緒,但卻沒有去發掘與檢討:鄭捷的過去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讓他變成這個樣子,而他經歷的那些事情是不是與台灣的教育體制、升學主義、人與人之間的冷漠、家庭關係與結構、資本主義等等各種結構性的因素有關,假如有關的話,不去討論這些問題,而只在事件表面上展現激情,那這個社會可能會出現第二個鄭捷,然後話題永遠是話題,無法變成公共議題讓進入討論予以改善。

恕我才疏學淺,想不到其他的例子,但我並不是要拿殺人與濫用繁星制度互相比較。

我只是想表達:一個事件的背後總是有他的原因,而改善那些原因才是重要的。

而這也是兩位教授都關心的問題。

這次的繁星事件,我認為若有人濫用繁星制度(例如明明家境就很好,但還是硬要用這種方式搶弱勢家境學生入學的可能管道),那麼這個手段確實是錯的,但我對人的關懷會認為不論這個人的家境是很好的,或是很壞的,該被公開檢討的並不是這個"個人",而是體制,也就是為什麼體制以及社會主流價值讓人們追求不論如何都要進入好大學這樣的結果。

2016年3月11日 星期五

讀共產黨宣言

這幾天的心情一直處在一種或許稱是悲觀的情緒裡,有種對於生命的無力感,對於意義的無法掌握。

昨天我讀了共產黨宣言,這本書是李明璁老師策畫,林宗弘老師導讀。

總序裡提到,人身處在社會的時代感。
在我開始關注我當下的這個社會以前,我是無法感受到的,我無法和過去接軌,我生存在這個當下,那時,我就像一個沒有過去的民族,因為我不知道這塊土地與這個族群的過去。
這種時代感是傳承自過去的那些人們,歷史事件,這些過去發生的事情被我知悉,然後以土地、民族的方式傳遞到我的生命裡,我覺得我有些責任,這是我自己給予自己的。

我可以從歷史裡面看到過去人們追求的價值,可喜的是我發現他們追逐的東西與我相似,可悲的是經過了幾個世代以後,我們離渴望仍然很遙遠。

當我開始關注我周遭的各式議題時,我發覺,現在發生的事件,往往由無數個過去的事件所堆砌,過去的歷史成了現在的因,而現在的果將傳承做為下一個事件的因,彼此互為因果的交纏著,而把時間切面在我現在這個當下,各個事件之間又彼此互為關連,互相影響。

我原本注意到的只是我這個時間切面裡,各個互相影響的事件而已。
但當我發覺我要理解一件事情不得不從過去的角度切入時,我發覺了事物的本質時常藏匿在那些看不見,只有文字記載、口述記載的歷史中。

我有一種矛盾,我渴望"知道",但我卻在"知道"之後感到悲痛。
我一方面享受著"知道"賦予我能夠思考(我認為人性不是善也不是惡,而是思考與傳承)的元素,一方面卻又因為知道而對現況感到沮喪。

擁有歷史的民族往往比沒有歷史的民族擁有更多的可能性,我過去感同身受,但我現在卻覺得,這種歷史的傳承雖然帶給我許多可能性,卻也帶給我許多束縛,像是我讀到了過去台灣人在國族認同之間的矛盾,讀到了過去人們為了爭取權力的犧牲,我也不得不想到我現在的處境,而或許我將重演他們在過去所做的那些。

我看了共產黨宣言,我一邊想著林宗弘老師在導讀中提到的經濟全球化以及階級貧富兩極化,我不由得產生一種沉重的感受。但我明白,共產黨宣言烙印下的是當時那個時代的面貌,如今我的時代已經不同,我不應該將過去的陳述當作今天,假如我這麼做,那是對當下的褻瀆,而或許當下與過去之間有些雷同,但直直地看著當下的這個社會是最真實與神聖的。

讀共產黨宣言,我從過去看見了一些現在,我明白我承襲著過去人們極欲捍衛的價值,也明白當今的現在,距離渴望還有多麼遙遠;但我也在當下看見過去所沒有的,那是向某一個方向前進的標誌,或許不一定是我信仰中的模樣,但我能夠相信。


2016年3月10日 星期四

死在夢裡

前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一位朋友因為惡疾過世了。

在現實中,他是個很篤定,很努力的人,真堅信他相信的真理,並且努力的實踐。
而在夢裡,他堅毅的臉龐只存在臉書之上了。

夢裡,我看著他的臉書,覺得現在看見的這些東西總是飄飄然的,看的見的是這些過去的文字、文章,他的意志被刻印在這個地方,然後從此之後的消失在我存在的這個地方。

夢裡,沒幾天後,我也被判了死亡,我只剩下五天。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孤單,其實我一點也不在乎這個世界記不記得我,
被判死亡的當下,我也不對死亡本身感到害怕,
我只覺得很孤獨,有一種被丟棄的感覺,被這個世界遺棄了,
身邊的人會繼續過著他們的生活,而我再也無法參與了。
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做,但是卻再也做不到了。

夢境裡,我逐漸走向死亡,讓我感到恐懼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經歷死亡過程中的孤獨感。



我想作這個夢大概是因為我朋友最近和我說了他阿公過世的事情,他鉅細靡遺的和我描述他連續好幾個晚上在醫院照顧阿公的過程。

2016年3月8日 星期二

一些平衡

每天都會發生很多不一樣的事情,認識不一樣的人,聽見不一樣的事情。

聽見後往往會有一種,挖塞,原來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的模樣,同樣的事情有人持著另外一種觀點。
而對於外在的刺激與不同觀點,通常會變成內省的一部分,明白自己接觸的東西與領域實在太小,從而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外面的環境總是在改變,而我也沒有全權的能力去控制外在的改變,外在有環境,有制度,有具有自由意志的人們,那些都是實際存在的,或許我能夠對這些環境、制度與人帶來一些影響,那影響的結果始終也是在我的預期之外的,能夠真正符合我預期的只有我自己,而那些刺激總是帶給我一些反省,有時候忽然接觸到很多自己不熟悉的領域時,會恍然因為自己的渺小而迷失;有時又會因為太熟悉自己環境周遭的一切,而變得自以為是。

感受到渺小而迷失的時候,我需要一些時間靜一靜;感受到過於安逸的時候,我也需要一些時間靜一靜。

2016年3月7日 星期一

三度赴印- 2/10 Day0 出國前的呢喃

這是一趟和原本不一樣的旅行


這趟旅行,和我想像的不一樣。

我們原先的計畫是,要送出第一批人參與深度旅遊,然後把這些錢拿來改善印度當地的貧窮與失學問題,而旅行對旅行家的價值是看見,走出框架,看見多元與混亂,並且知道其實自己擁有的選擇並不像社會所投射的這麼貧乏。

團隊的人很努力,我們拚了一個學期,密集的思考、密集的討論以及不停歇的會議紀錄。
最後我們的成就沒有達成,但我們的目標卻在過程中不斷的實踐。

或許是時間還沒有到,所以命運選擇讓我放慢速度,而給我了這個結果。

而這個結果我在一開始是難以接受的,沒有旅行家,彷彿全部的過程都被推翻了一樣,即便當時我很努力的讓自己專注在"價值"上,卻難掩"成就"沒有達成的難過與低潮,而後才明白原來我沒辦法非常純粹的只滿足於每個當下的實踐,我還是期待未來的成果,即便未來的可能性從來不屬於當下的我,但我還是期待著。

我是個很怪的人,心理學實驗會告訴人們,假如你做一件事情嚐到苦頭時,你通常會拒絕在做同一件事情。

這是因為人們檢討著外面的"事情",卻不是檢討裡面的"苦頭",而我這個人或許有一點偏執,越讓我難過的事情我越要嘗試(但我不敢玩雲霄飛車xdd),讓我想起之前朋友都說不能和女朋友談政治,但那時我就偏要和我女朋友談政治,結果每次都會吵架,但有趣的是,每次吵架後都會學到一些事情,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盲目的信仰,覺得痛的事情在思考中會漸漸甘甜。

抓住當下可以實踐的幸運,然後對未來抱持著期待,而在期待落空的時候理所當然的難過,然後再從難過中站起來,繼續對未來抱著期待,這是我的個性。

最後這趟旅行和原先想像的不一樣,我抱持的期待被瓦解了,難過後,回歸實踐當下,我思考著在這個寒假我到底還能做些什麼?

然後我們改變了目的,我們決定自己跳進去這次的旅行裡,親自體驗我們想要提供的"深度旅遊"(看見的服務),同時也去印度和Biswajit討論旅行以及釐清這一年來只有書信往來所造成的誤解。

旅行的目標改變了,但是核心價值不曾改變,我們把原本的成就轉變成過程,然後繼續抱持著對未來的憧憬,實踐著。


出國前待在家裡


從過年前我就一直在想,我應該要先來準備些什麼,但是一直都沒有勁,也不想勉強自己整理些什麼,所以就把事情一直擺著,也當作是給自己休息。

而每當我的步調變慢或是漸漸有些停滯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一些過去,而反省那些過去往往可以讓我得到一些東西,但也時常讓我陷入一種憂鬱中。但我就是一個很喜歡找苦頭吃的人,所以越是痛的東西我越會故意去想他,直到我把他想通為止。

我發現阿木對我的態度改變了,前兩次出國,阿木都會提醒我要帶這個要帶那個,然後一定要我在他面前把所有的東西都點過了他才會放心,但這次他沒有問我要帶什麼,只提醒我一些事情。

春節回家的這段時間,我們之間少了一些提醒,但是多了一些分享。

我想起來那天我媽一如往常的提醒我每一件事,那時候我和他說了我的想法。
「為什麼你總是要一直提醒我這些事情呢?我覺得你除了提醒我之外,都不和我說其他的話了。」

我之前在台北的時候就在思考,思考阿木到底是怎麼樣的人,但我發現很可怕的是,我根本不認識我阿木,我不知道我阿木的過去,我不知道我阿木發生過什麼事情,我只知道我阿木很關心我,他會一直提醒我要做什麼,但我卻從來不認識他,他就像是在我生命中很關心我,然後陪伴我走過很多很多年的陌生人一樣。

「我想知道你每天遇到了什麼事情,有什麼好玩的,有趣的,新鮮的,難過悲傷的,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這些事情,我不喜歡聽你一直提醒我各種事情。」

我覺得這趟回去,媽媽比較不管我了,但是我們的距離沒有變遠,因為阿木開始和我分享她的生活了。


關於明信片


前一天,我坐在書桌前,思考著去印度要做的事情,其中一個目的是-體驗深度旅遊。
我思考著旅遊的意義,我明白那是"看見",而我很習慣透過比較差異來看見一件事情,於是我就思考,以我的角度來說,我有兩層意義上的差異可以讓我看見:

第一種是文化差異所帶來的"看見"
印度的___和台灣的____很像,但是不一樣,而_____不一樣,因為____

第二種是想像與現實的差異所帶來的"看見"
我原本以為印度是____,但我實際到了印度,才發現原來印度是____

而我思考到這裡,想到:
為什麼要侷限在自己的想像呢?我可以問問我身邊的那些朋友阿,他們對於印度一定也有很多不同的想像,那我乾脆開個表單,一方面蒐集他們對於印度的想像,一方面也可以和他們分享我看見的印度。

而有了他們的想像,我在思考上有了附著點,能夠更便利的聚焦與思考。
然後我在表單裡新增了一個欄位,我想知道大家想對我說什麼。


三度赴印度


前年,第一次去印度,那時我對自己的目的也不是很清楚,雖然名義上是去做志工的,但我仍然有很多很模糊的感覺。
因為模糊的不知道目的,因此我模模糊糊的就去了,也模模糊糊的就回來了。
出國前,我沒有大張旗鼓地告訴大家,我反而很害怕別人問我要去做什麼,因為那時候我回答的答案往往連我自己都不懂。
結束後,帶回來的是一大堆的情緒以及困惑,而那時卻又沒有能力表達出來,因為一直想,想不通,想不透,所以陷入一種低落的循環,而那時候對於自己價值的思辨已經悄悄的發芽了。

去年,第二次去印度,那時我帶著許多的情緒,有著對於自己生命的困惑,也有著對於感情的疑問以及Biswajit的夢想,有太多的東西交雜在一起,我沒辦法思考,雖然第二次去的目的比第一次明確,但卻還是模糊的。在各種生命中的困惑交雜一起的時候,我非常低潮,無法思考,那時我甚至不敢和人們說我要去印度,而和別人說的時候也是扭扭捏捏,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別人解釋。

在很後來之後,我才明白有許多事情我只需要對自己解釋就可以了,因為沒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我的過去,因此不再追逐"給別人解釋",而是反過頭來向內心深掘"為什麼我在做這件事情?"

今年,第三次去印度,我把許多問題都想懂了,我明白我自己生命的困惑是什麼,雖然對於感情還是有些困惑,但我現在能夠開朗的面對,而對於Biswajit的夢想,我也更能體會。第三次去的目的極其明確與清晰,我用這段日子以來學習到的這些東西,仔細推敲每個目的,試著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明確的知道自己能怎麼做。因為明白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渴望,我不再害怕別人的目光,也不再害怕和別人分享我的想法,這一次,我很以自己為傲,因為我在臉書上和大家說我要去印度,我和大家說我要去追夢,這時的我已經不害怕被嘲笑了。

族群衝突-斯里蘭卡內戰

延續著上學期的社會學,這學期談到了族群、種族與民族,而課堂上提到,過去我們認為的衝突主要來自於階級衝突,但在20、21世紀的今天,造成大部分死傷的衝突大多來自族群,這顯示了在現代,族群衝突取代了過去的階級衝突,成為這個世代更難解的問題。

因為作業的緣故,我找了斯里蘭卡內戰的相關資訊,才發現我們當下看到的一切,都只是片段,若沒有足夠充分的過去資訊,我們就只能夠偏頗的相信現在,假如我們現在看到斯里蘭卡的恐怖組織-猛虎組織就認定他們一定是邪惡的,那往往是更多偏見的開始。

「最可厭的人,如果你仔細研究,結果發現他不過是個可憐人。」~張愛玲

從過去的角度切入,依循著過去的脈絡爬梳至今,總會發現那些可恨的人,都有著可憐的過去,但就算理性上能夠理解,感情上卻總是難以一致,尤其是當這些可憐又可恨的人拿起武器,群起干戈的時候。






斯里蘭卡內戰始於1983年,內戰起因於國內多數族群僧伽羅人與少數族群泰米爾人之間的族群衝突,而這個衝突可以追溯自英國殖民斯里蘭卡時期所採取的分治、挑撥政策,英國政府當時挑撥族群的對立,埋下了兩個族群在往後半個世紀的衝突與內鬥。

衝突來自於偏見。

斯里蘭卡於1948年獨立,而獨立後的政權由多數族裔僧伽羅人掌握,由於殖民時期族群之間的偏見,導致執政的僧伽羅人制定了許多族群歧視政策,而這些政策的制定除了政治上僧伽羅人具有人數優勢外,還有僧伽羅佛教國家主義者的介入(宗教介入)。其中的歧視政策包含錫蘭公民身分法、僧伽羅唯一法案以及1970年代的標準化政策──制度種族主義法案等。

錫蘭公民身分法故意歧視泰米爾人,使泰米爾人無法取得公民身分;僧伽羅唯一法案則將原本訂定為官方語言的英語改成僧伽羅語,導致大量泰米爾公務人員因為不諳僧伽羅語而遭到惡意辭退;標準化政策則使得泰米爾年輕人無法平等的與僧伽羅人競爭大學入學機會,間接地將年輕世代轉移到社會運動之中。
另外,僧伽羅人甚至對於泰米爾人採取殖民地化的行動,例如限制泰米爾語的使用等等…

在各種歧視政策之下,泰米爾人反抗手段從溫和逐漸激進,最後不同的泰米爾派系紛起,表面上雖然一致對抗政府,但事實上,內部也因為意識形態之爭內鬨,其中主要的反抗勢力為猛虎組織,猛虎組織起初的溫和反抗到激進的恐怖攻擊,反應著政府軍忽冷忽熱的歧視政策。

而在談判不斷破裂與關係持續緊張的狀況下,猛虎組織與政府軍的意識形態不斷高漲,偏見更加深化,仇恨已經凌駕任何的價值,屠殺已經不問其他原因,對象化約成了唯一的標準:泰米爾人與僧伽羅人。而無法面對面的溝通,讓彼此在隔空交戰、屠殺之中增加彼此的誤會,而誤會無法獲得紓解的結果就是-無以復加的仇恨。

而在一連串的暴力行動中,泰米爾猛虎組織目的已經偏移,不再是為了爭取泰米爾族群在斯里蘭卡的權力,復仇已經成了目的本身,因此儘管最後政府軍對於政策讓步,卻也已經難以回天,零星的暴動事件仍然頻傳,雙方無法建立信任與溝通,就沒有任何理解與和解的可能。

過程中,政府軍與猛虎部隊多次進行停戰協議與和平協議,但最終都因為不信任而破滅,最後內戰由前任總理Rajapaksa以強硬的軍事行動將猛虎組織的領導者普拉巴卡蘭擊殺作結。

我認為種族之間的衝突往往起因於對於彼此的誤解,當人們對於彼此有了事實之外的想像後,往往會採取各種歧視行動激化這種偏見,在斯里蘭卡內戰結束之後,族群歧視的問題並不會就此得到解決,只是表面上的戰爭結束了。

偏見與歧視是內戰的源頭,因此我認為要改善這個問題,必須從最源頭的地方改善,也就是學習理解與尊重,例如為不同的族群豎立共同目標,在一同實踐的過程中逐步理解並且促進族群融合以及團結、溫和廢除種族歧視政策、重整內戰的歷史詮釋與責任歸屬,適當開放國家外的第三勢力與國內各種族群的人出任歷史追溯小組,以多元的角度詮釋歷史,並將權責釐清,實踐轉型正義等等…

而最重要的是,任何行動都必須建立在尊重與多元的核心價值之上。


Info from 維基百科:斯里蘭卡內戰

2016年3月6日 星期日

《泰利的街角》閱讀手札

在美國,黑人的貧窮、階級、種族問題已經延燒兩個世紀之久,而《泰利的街角》是Liebow在1960年代實際進入貧窮黑人社群,看見真實樣貌後的陳述,Liebow的觀察告訴我們,其實貧窮的黑人就和主流社會的白人一樣,他們也是人,有著對於自己生命的期待,也有著面自己需要面對的痛楚,但許多時候社會大環境的影響讓這些黑人不得不走向不被接受的路途。

對於黑人貧窮的問題,有人認為應該從整體的社會結構(階級制度、高度個人化、資本主義)去改變,黑人才有可能改善他們的貧窮狀況,因為他們的貧窮文化是基於為了在主流價值體系下保有自我尊嚴所衍生出的影子價值體系(人們在實踐主流價值體系中得到身而為人自尊上的滿足,但黑人們現實的狀況使他們無法達到主流價值體系中的要求,因此他們衍生出屬於自己的影子價值體系,附著在主流價值體系之下,並藉此維繫自己的自尊),因此主流價值體系直接的從外面衝撞著黑人社會,因此若想改善黑人貧窮的問題,但卻只是從黑人社會內部的文化、家庭以及個人問題著手,就像是想改變一攤沒有活水注入的死水一般,問題無法獲得改善。

「知識分子的重任之一就是努力破除限制人類思想和溝通刻板印象和化約式類別。」~薩伊德

Liebow所做的事情和Said在《知識分子論》中,提到知識份子的使命不謀而合。

而Liebow正是親自走進黑人的環境,並且記下這個社區最貼近真實的模樣,讓人們知道,其實黑人們並不是他們想像的模樣,他們有著和主流價值一樣的期待,希望有好的工作,能夠擁有一段美好的親密關係,能夠好好地照顧自己的孩子等等…

而主流價值所帶來的壓力以及大眾的刻板印象,讓黑人產生了Merton所謂的自我應驗預言,當大眾都帶著刻板印象認為黑人應該怎麼樣時,大眾就會用這樣的觀點去對待他們,而他們也在這樣的應對中逐漸將大眾的刻板印象視為自己的模樣,那是衝突而矛盾的。

當外在的刻板印象無法解除,黑人們就無法擺脫自我應驗預言的魔咒,這本書的出版,深刻的揭露了真實的模樣,讓人們試著拿掉對於黑人的刻板印象,重新理解眼前的每一位黑人。

另外,Liebow並沒有否定黑人們所犯下的錯誤行為,他從社會結構(階級制度、高度個人化社會、資本主義、工業化)的角度去推論,影響一個人決定的因素有個人因素也有環境結構因素,若我們只是將問題歸咎於個人,那麼這樣是不公平的,觀察並且思考街角黑人男性做決定的原因,才是消弭刻板印象,以及關照大環境結構的方式。



「有輛小卡車開進這個街角的社區裡,這是工地派出來招募臨時工人的車…上車的人很少…他們並不是不願意有個穩定的工作,但他們清楚知道,老闆並不願意雇用專職工人,他們隨時準備換新工人以降低工資的成本…是來招募工資少、並且容易產生職災的臨時工。這些是『無法提供聲譽、尊重、有趣內容的工作、學習或升遷的機會或任何其他的補償』。」

我想起之前布丁三兄妹的故事,其實窮人也是人,他們也有自己想要追求的生活模式,也有每個人都有的自尊,真正的協助並不是給予協助後要求對方應該怎麼做,而若不從則加以羞辱的行為,那是踐踏受助者尊嚴的方式,那是更深的羞辱,而不是協助。

人都有自己的自尊,沒有理由要求其他人為了生存而犧牲自己的尊嚴,在那個社區裡,他們一無所有,假如連僅存的自尊都沒有了,那他們該以什麼憑恃存活下來呢?


2016年3月5日 星期六

我怎麼做才會快樂啊?

這幾天我不斷的閱讀、思考與書寫,覺得有些疲倦,雖然這些事情都是我喜歡的,但我卻沒有辦法反覆地一直做一樣形式的事情,即便他的內涵是不同的。

我知道我還有好多好多的書要讀,但我卻提不起勁。

我想著,人要怎麼樣才會快樂?
快樂是什麼?
我也無法用文字再加以描述,「快樂」彷彿就像是解析到最後,無法再被詮釋的名詞了。

我想不出該給他怎麼樣的定義,怎麼樣去分析他,於是我思考,在做什麼事情的時候我會覺得快樂?

思考的時候感到快樂、表達與分享的時候感到快樂、實踐的時候感到快樂;運動的時候感到快樂;獨處的時候感到快樂。

思考總是充滿樂趣,把很像的東西放在一起,然後就會發現一些新鮮的事情,往往可以讓我從不一樣的角度去看待這個世界的同一件事情,而我又想:怎麼樣可以刺激思考?
我發覺嘗試去看見一件事情的過去,很有助於思考,與其把事情的理解切割成當下這個平面,去理解一件事物的過去,往往比當下有趣,而看見過去往往扭轉對於結果的看法,我忽然想要自己做菜了,每次我都只是看見人們把食物做好端到我面前,下次我要試著讓自己體會買菜→燒菜→吃飯的過程,而且其中一定充滿了很多我不曾見過或是不曾思考的事情。
另外,看見不一樣的事情也總是會刺激我的思考,像是閱讀書籍、評論文章、新聞、影片、交新朋友或是和朋友聊天,看見不一樣的觀點,不一樣的生活方式,也總是可以帶來思考的契機。
而劇烈一點的刺激大概就像是旅行!

表達和分享也會讓我覺得快樂,我喜歡和朋友說我的心情,我喜歡有人聽我說話的感覺,而臉書剛好符合了我的希望,讓我隨時都能和朋友說些什麼,而寫作是一種表達,也是一種實踐,玩滑板也是,穿著也是,既然表達是這麼珍貴的事情,那麼更應該把握每一次與朋友表達的機會,盡可能的表達出自己最真實的感受。

實踐的時候是很開心的,是一種將思考的結果付諸行動的過程,我想這大概是能讓我最開心的過程了,而寫文章與創業一直都是我這段日子以來不斷的實踐,想起去年十二月底暫停創業的開會之後,那種實踐的感覺忽然被抽離時的小小低潮。

運動的時候也覺得爽爽的,而且會睡得很好。

獨處的時候就會開啟思考的開關,是很舒服的時候。

我試著仔細想想自己做些什麼會覺得開心,而下次覺得疲倦的時候,就輪流著做,讀書讀倦了就去運動,運動累了就睡覺,睡醒了就寫作,煩了就去做菜,做菜最好還能請朋友吃順便聊聊天之類的。

2016年3月4日 星期五

低潮之後,重新定位

在我決定將Inpack(Inpack是我與朋友一起弄的,和印度相關的創業)從目標,變成手段之後,低潮消失了。

我原本對於Inpack的想法是,我要創業,為台灣人,也為印度人創造價值,而我要以這個維生,我希望我能夠在其中賺到錢,然後不會餓死。

我最初與朋友一起弄Inpack的目的很單純,我希望有人去深度旅行,然後Biswajit他們能賺到錢,回饋給NGO,改善貧窮,捍衛自由,就這麼簡單,但這是看的見的目的,其實在心裡還是隱隱有著其他的目的:我要以這個維生,而這個目的影響我甚深。

直到最近改變了思維之後,我才發現"不會餓死"這件事情竟然影響我這麼深。

那時我總是想:「人在某一個時期,只能專心地做幾件事情。」
因此許多人找我參加許多活動,我都拒絕了,我除了推掉別人建議我的機會,其實另一方面,我也推掉了我心裡面隱隱藏著的一些期待,因為我也有一些欣賞的公司,或是覺得有趣的計畫、想要閱讀的書,我也想嘗試,但我卻告訴自己,我必須專注,專注在這事情上面,這樣我才不會餓死。

今年我已經大三下,我發現我有了深刻的思考方式與價值主張,但卻沒有一個具體而外顯的技能,假如只是這樣並不會讓我很緊張,我更緊張的是:我選擇了肄業而不是畢業,因此並沒有一張公認的文憑能夠證明我的思想或是我的技能,兩個問題一次壓下來讓我很有壓力。

我知道學歷原本的目的是為了證明一個人的能力,只是在現在學歷普遍的狀況下,學歷的證明已經成了形式,他失去了原本應有的內涵,但人們習慣以這樣的形式作為入門的認證,因此若我要向別人證明些什麼,我不能夠只是說我是怎麼樣的人,自行其是的說,而是必須拿出一些足以證明自己的東西。(這是我在一月初將過去文章整理成部落格的原因)

若我沒有明顯的技能,也沒有畢業證書,我必須找到其他東西證明我自己。

那個時候我試著安慰自己(其實是不願意面對),做有價值的事情,就不會餓死,但其實我內心是很不安的。

接著我將我的不安轉移到Inpack上,我想要讓他成為我謀生的工具,而當我將這樣的思考加諸於Inpack上的時候,我就本末倒置了。

原本的目的(以深度旅遊作為實踐同理心、理解的手段,並且改善貧窮,捍衛身而為人應有的自由),之外我多了另外一個目的(我要依靠這個東西才不會餓死)。

而當目的無法一致的時候,行為就會無法聚焦,判斷該怎麼做的時候也會變得不夠純粹。就像是我沒辦法同時要去高雄,又同時要去台北,兩個目的最後的結果是削弱判斷,讓自己走進無以復加的迴圈中。

從印度回來之後,我有大約三~四天的低潮期,那段時間我覺得惶恐,我覺得我失去了一些東西,而我漸漸才發現,原來我失去的是原本的目的,我被自己創造的東西給綑綁了。於是我開始低潮,我發覺不對勁,一時之間卻找不出問題,只能任低落的情緒越發的嚴重。

「萬一用盡了全力,但仍然沒辦法用Inpack維生怎麼辦?」
「啊!只要做有價值的事情就不會餓死拉!」
「我是不是應該花時間去學習更多東西?」
「人在生命中的某些階段只能專注地做幾件事情!」
「可是團隊現在的經營也有著客觀條件上的限制,就算我投入全部的心力也有一定的限制。」
「阿…」

我不斷的在自己的核心價值裡面碰撞,我找不到出口。

「我會不會餓死?」
「啊!只要做有價值的事情就不會餓死了啦!」


「乾,假如你這麼怕餓死,你就應該盡快去學習更多東西,而不是把自己局限在這個地方,與其把時間拿來擔心餓死,不如把這些時間拿來學習!」

我發現我把自己框限住了,我限制自己只能做Inpack,要求自己一定要以Inpack維生,我也不知道潛意識裡,這樣的思維是怎麼產生的。

最後我改變了想法,原本我將Inpack當作我謀生的工具,現在我不打算把它當成我的終點(我的終點是改善貧窮、捍衛容納多元的環境,那是我這一生無法達到的終點),我決定把它變成過程,這是一件充滿意義的事情,但我可以不以他為生,我可以用其他的辦法讓Inpack成為一個自主的有機體,設計一些指引,讓Inpack自主的運作,自主的擴散,因為我不在需要依賴他,所以我能夠還給Inpack他自己應有的自由。

而我放開了對Inpack的執著,我有了更多的時間,我將這些時間投注到學習,讓自己更有價值。

「你不能總是想著讓自己充滿價值(學習),你也要想想怎們幫別人賺錢(為別人創造價值),不然也是一種自私」我的室友這樣和我說,我很感謝他這麼和我說。

他讓我開始思考,有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為我自己帶來價值,也能夠為他人帶來價值呢?

而這個答案就是我要的技能。

我決定用這個學期(大三下)的時間好好思考,我想要、而且適合什麼技能,然後從大四上開始,除了繼續對於核心價值的思辨(閱讀與哲學課),也要確定自己要加強的那個技能(能為自己帶來價值,也為別人帶來價值),然後將那個技能練得很強很強,而我至少還有兩年的時間。

覺得自己變的純粹了呢。

不在意-反省驕傲這件事

有時候我會陷入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態,然後這種狀態假如沒有及時的被反省,我就會變得自負。

"比較"對我而言是無可避免的,因為我喜歡去比較看起來很像的東西,因此選擇不去比較並不是反省自負的部分,那就代表應該有其他東西,藏匿在比較之中需要被反省。

"比較"是拿著自己已經知道的東西,相互推敲,觀察其中的差異,但多數時候自已已經知道的東西通常都是偏見
當一個人出現在我面前,他舉手投足間所釋放的資訊,讓我能夠判斷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然而那些釋放出來的資訊往往充滿了誤會,不論是語言上的表達(他表達內容與我接受到內容的落差)、肢體上的表達(不完全相同的文化背景對於肢體表達理解的落差),都讓我都難以掌握當下這個瞬間的對方,更甭提過去無數個瞬間所造成的他,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不能武斷地相信自己的判斷。

我大概只能暫時的相信,然後隨時觀察並修正自己的想像,然後保有對方能夠持續對我表達他自己模樣的空間。

驕傲的人不能稱作知識分子,因為驕傲的人無不用化約式的偏見(刻板印象)理解一件事情,而這種化約而來的驕傲,往往不符合現實,是浮誇、膨脹的,而從推論上,驕傲也總是主觀的。

而既然驕傲是主觀的,程度上,那是一種虛幻,那麼對於其他人的驕傲,也不在意了,大概就像是把驕傲理解成一種情緒或是習慣吧,那也就和自己沒什關係了。



發現自己的驕傲是無謂的,那也能夠明白別人對自己的驕傲也是無謂的。

今天被占領

今天我一整天將心思投注在薩依德的《知識分子論》與米爾斯的《社會學的想像》,雖然在那些作品之中,我找到了一些與自己能夠共鳴的元素,也學習到了新的思想,但是一整天下來,這些東西霸佔了我的心思,我的腦袋,他們讓我無暇去思考其他的事情,這無疑是另外一種思想上的綁架。

而閱讀這些作品也不是基於什麼高尚的理由,雖然有著很強的動機去閱讀這些書,但觸發點也是因為修了〈公共社會學寫作〉這門課。

已經接近凌晨一點的現在,我覺得腦袋有些被榨乾,我有很多自己想要思考與紀錄的問題,也有許多想要認識的經典,在有限時間內,我能夠做的是盡量接受現實的模樣(並不是消極的接受,消極接受現實模樣的人會說:反正這就是現實,我不能改變什麼,而這種接受現實的方式,其實也是心態上對於現實的不接受),而接受現實的模樣指的是,將現實還給他自己本身,不加諸過多的個人想像,試著將個人的偏見從中拿走,重新的理解一件事情。

過去那些日子,我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處理內在外在現實個人想像之間的矛盾,而我現在已經習慣接受現實的模樣,進而克服一些個人想像上的不能接受,這並不是壓抑自己不去做些什麼,也不是刻意的壓縮自己排遣情緒衝突的時間,而是自然而然的。

我想要花些時間讓自己休息,散散步,或者是打打手機遊戲,或是什麼都不做的坐著、躺著,把薩伊德和米爾斯從我的腦袋裡驅逐。

我想我的腦袋還能夠繼續訓練下去的,過去我思考問題的時候,往往在某一個極限時覺得頭疼欲裂,腦袋很沉重,但漸漸加強思考的負荷與閱讀的密度後,我發覺我能夠承載思考的密度與長度變得越來越高,我要趕緊把握我還年經的時候好好使用自己的腦袋,不用可惜哪。

漸漸覺得能夠處理越來越複雜的問題,或許是熟悉的緣故,也可能是腦袋逐漸適應高負荷的思考。



2016年3月3日 星期四

《知識分子論》閱讀手札

薩伊德從過去人們對於知識份子的定義與描述,勾勒出過去人們對於知識份子的想像,其中舉出了葛蘭西在《獄中手札》中對知識份子的描述、班達的定義以及傅柯的想法,接著以葛蘭西與班達對於知識份子的輪廓,比對描寫出自己對於知識份子的定義,也就是知識分子信仰的價值之外,使薩伊德感到餘韻猶存的是那些知識分子的風範。

接著薩伊德舉出19、20世紀的幾本小說著作,從其中窺見當時知識分子的生活風範,包含了屠格涅夫的《父與子》、福樓拜的《情感教育》以及喬伊斯的《一位年輕藝術家的畫像》,並藉由這些故事中的知識份子,闡釋著薩伊德對於知識份子的觀點。


葛蘭西、班達、薩伊德心目中的知識份子


「因此我們可以說所有的人都是知識分子,但並不是所有的人在社會中都具有知識分子的作用」~葛蘭西《獄中札記》

葛蘭西對於知識份子的定義較為一般,他認為所有人都能夠是知識分子,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知識分子的作用,也就是影響社會的作用。

「這類人與階級或企業直接相關,而這些階級或企業運用知識份子來組織利益,贏得更多的權力,獲取更多的控制。」葛蘭西這樣描述那些對社會有影響力的知識分子,而他稱這種知識份子為有機的知識分子(Organic Intellectuals)。

這樣的描述意味著,知識分子影響社會的動機可以是自我中心的;而在班達心目中的知識分子,則那些去中心的,努力將自己獨立於個人脈絡,以思辯推理中的唯一真理作為依歸的人。
因此對葛蘭西而言,擁抱集體激情的組織(the organization of collective passions)的人們也是知識分子,即便他們的動機並沒有班達口中的"知識份子"那樣的高尚。

葛蘭西所說的知識分子的作用,是沒有價值判斷的行為本身,也就是對於社會改變或創造的行為本身,並不去評斷知識分子影響社會之後的結果;而班達則認為知識分子只有那些堅持真理而不願意妥協的人們才能稱作知識分子,因此班達的知識分子是帶著價值判斷的,而且另一個角度來說,班達的知識分子相較於薩伊德的知識分子,有著肯定且唯一的真理。

因此武斷一些來說,葛蘭西與班達對於知識份子上的歧見,在於動機上的差異,為了一己之私而對社會帶來改變的人或許可以歸類在葛蘭西的"有機的知識份子"之中,但卻無法歸類在班達的知識分子中;相反的,能夠歸類在班達所定義"知識分子"中的人,同時算在葛蘭西所謂的"有機的知識分子"

葛蘭西的知識分子可以代表個人利益、真理的一方、群眾的一方;班達的知識分子只能代表著真理的一方;而薩伊德的知識分子則是站在群眾的一方(站在雞蛋的那一方)。

「大多數人主要知道一個文化、一個環境、一個家,流亡者至少知道兩個;這個多重視也產生一種覺知:覺知同時並存的面向,而這種知覺-借用音樂的術語來說-是對位的。……流亡是過著習以為常的秩序之外的生活。他是游牧的,去中心的,對位的;但每當依習慣了這種生活,他撼動的力量就會再度爆發出來。」-薩伊德《寒冬心靈》

代表群眾在某一方面而言是代表真理的,因為代表群眾並不能代表特定類型的群眾,而是代表所有類型的群眾,因此不會站在某一種中心提出論述,論述時常是去中心的,因此無法堅定的總是支持什麼,但卻能明確的總是反對些什麼,相較於班達所謂知識分子所代表的唯一真理,薩伊德反而是更嚴謹的。
而或者也能這樣說:薩伊德所謂的知識分子,也是捍衛著他們相信的真理,但這些知識份子捍衛的並不是某一個教條,而是能夠容納多元聲音的環境。因此對於薩伊德的知識分子而言,人們只能捍衛讓真理出現的環境,讓真理被動的在其中浮現,而無法直接的捍衛真理本身。

而薩伊德稱的知識份子並不是基於其相信的"知識",而是他們"實踐其相信的知識"所帶來的風範,這與我的觀點是相同的,如同我不會因為一個醫生充滿醫學知識而敬佩他,反而是因為他運用他的知識來拯救病人的這個實踐的過程而敬佩他。

但薩伊德認為,知識分子實踐過程中的這種風範,作為一種藝術的表現,那就是我不曾思考過的觀點了。
而這樣的觀點讓知識份子想要實踐的價值被忽略,擺脫了價值的判斷,重點成了實踐價值過程中所嶄露的風範,那麼希特勒實踐其信仰價值的一致性,就能與德雷莎修女相提並論了。

薩伊德眼中,小說家們筆下,19、20世紀的知識份子們

薩伊德舉出屠格涅夫的《父與子》、福樓拜的《情感教育》以及喬伊斯的《一位年輕藝術家的畫像》中,對於知識份子生活風範的描寫,來表達自己對於知識份子的想像,文本中可以看到知識份子們對於傳統社會,教條式規範的鄙視,以及對於自己信仰的堅毅,但因為社會(外在)與自我(內在)價值的價值矛盾而迷失,困頓與怠惰。

《父與子》-屠格涅夫

巴札洛夫就像是從其他地方闖入的異議份子,與1860年代當時的俄羅斯完全不相符,他無法進入那樣的世界裡,他無法融入自己的家族,無法融入整個社會的背景,他就像是平面背景中浮凸的那一塊,讓人無措又尷尬,卻同時有著做為當時知識分子的執著和堅持。

「我們注意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他與父母斷絕關係,而且巴札洛夫與其說是為人子者,不如說更像是一種自我產生的角色。」

看得出巴札洛夫身為當時的知識份子,執傲的與過去切割,在那個克紹箕裘的年代裡,他斷絕了與父母的關係,意味著讓個人在家族歷史中脈絡的切割,獨立於那傳統而守舊的過去,開始自己放浪無稽的生活,因此與其說他是為人子者(傳承家族脈絡的人),不如說他更樣一種自我產生的角色(切割家族脈絡,開創自己因果鏈結的人)


《一位年輕藝術家的畫像》-喬伊斯

戴德勒斯在社會中的兩方面間拉扯,一方面是代表傳統權威的教會、老師,以及以民族共同記憶為號召的民族主義;與另一端則是逐漸發展成知識份子頑固的"自我",而那份頑固的自我有著魔鬼式的我不效勞,象徵著個人對於自己主體決定的個人主義,凌駕於以群體做為號召的民族主義。

薩伊德提到,「但部分因為戴德勒斯是位年輕的鄉野之人,殖民環境的產物,所以必先發展出一種知識份子的抗拒意識,才能成為藝術家。」
因為對於薩伊德而言,知識分子的生活風格作為藝術的代表,而生活風格意味著知識分子在生活中的知識實踐。


《情感教育》-福樓拜

相對於戴德勒斯、巴札洛夫而言,福樓拜反面地刻畫出對於知識份子的期待,他描寫了兩個來到1848年巴黎,可能成為(薩伊德心目中的)知識分子的外地人,在最後變得遲鈍,變得猶豫,失去了知識分子應有的堅持。最後,其中一個(摩羅)意志消沉,心靈與情感都顯得遲鈍與怠惰;另外一個(德思拉利爾)則成為了被利益、權力團體收編的典型。

而對這兩位知識分子地描寫並不直接表示福樓拜心中的知識份子,福樓拜心中所期待的知識份子是正好是他們的反面。

「近代社會中有無窮無盡讓人分心的事。紛至沓來的各式享樂,尤其是新聞業、廣告的出現,使人一夕成名,又有著不斷流通的場所,在這個場所中所有的觀念都可以行銷,所有的價值都可以改變,所有的職業都被貶為追求急功近利。」

在這樣的場景中,摩羅追求著他所謂的價值,卻又被他實踐後附加而來的,世俗的成就給勾引,讓他搞不清楚,他究竟追求的是知識,還是追求知識過程中所帶來的功名富貴。

薩伊德心目中的知識分子


「知識份子的代表,他們向社會宣揚的理念或觀念,並不易為主要為了強化自我或頌揚地位,亦非有一幅是有利的官僚機構和慷慨的雇主。知識分子代表的是在行動本身。」-薩伊德

從薩伊德擷取的這些小說家對於知識份子的描述以及對於葛蘭西、班達的觀點詮釋,大概可以勾勒出薩伊德心目中的知識分子,那是有著班達心目中知識分子的特質,諸如特立獨行、能向權勢說真話、耿直、雄辯、極為勇敢及憤怒;同時也有著對於知識份子生活風範的欣賞;以及總是站在群眾一方的同理心與不輕易訴說真理的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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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薩伊德口中知識分子,以及一些自己的觀點


「知識分子的重任之一就是努力破除限制人類思想和溝通刻板印象和化約式類別。」~薩伊德

當人們對於彼此充滿誤解時,每一件事情都成了可以責難的對象,不論對方真實的動機,只論自己刻板印象中,對方可能的動機。

我想起在我去印度之前,大家都和我說去印度一定會被騙錢,那時我去印度搭計程車的時候,起初我以為我沒有被騙,又以為我被騙,最後值得信任的印度的朋友告訴我,其實我並沒有被騙。

當人一味的認為別人在欺騙自己時,那對方就是在欺騙自己;當人們認為不是的時候,就不是。這使得欺騙與否脫離了客觀的解讀,變成了主觀的感受。
人們習慣引用能夠佐證自己想法的觀點與證據,卻疏忽了其他的可能性,而當人越是自大、自以為是的時候,越是相信這些偏頗的刻板印象,如此的狀況更是容易出現。

而薩伊德想要破除這種人與人之間誤解所導致的衝突,他的做法是成為一個公共知識份子,將更充分的訊息傳達給大眾,和大眾說,不是所有中東的人都是恐怖分子,不是所有伊斯蘭教徒都很暴力,人們先入為主,或是化約式對於族群的理解,具有很大的殺傷力。

而薩伊德作為訊息的媒介,也作為訊息本身。



「各個文化彼此之間太過混合,其內容和歷史彼此太過依賴、參雜,無法像外科手術般切割為東方和西方這種巨大的、大都為意識型態的對立情況」~薩伊德

從地域性的東西方去比較,會發現地域或許可以區分東西,但在文化層次上,因為過去歷史互相揉合,文化的內涵已經混雜在一起,無法再用一刀切成兩半,說哪個部分屬於誰,因為那早已混雜再一起。文化的混合是實然的,但有人卻用應然的方式將文化一刀兩斷,區分優劣,當人們想要否定現實,而強加"我覺得應該是這樣才對"的時候,時常是個人利益作祟,而在邏輯的推理上也是站不住腳的。

就像是護家盟不能接受實然的同性戀,而以汙名化的方式將同性戀變成"應不應該"的問題,否定現實,而強加自己的想像,強迫別人一定得如何,否則就是邪惡的。
而通常這種權力常常訴諸於一種看不見,虛幻的、想像的、被塑造的權力物件,例如護家盟將自己能夠否定同性戀的理由塑造成來自上帝,他們說上帝認為不應該,但其實是他們自己覺得不應該;而或者是國民黨刻意塑造黨國意象,讓人們不自覺的以為國民黨代表著中華正統,使自己享受著威權等等…

「加諸於我們的語言社群和家園的語言。這種語言充滿了各種壓力,諸如共識、民族主義、權力、無意義的生,以及一大串空洞的口號。」~薩伊德

當一個國家將個人自由以外的價值定為更高尚的價值時,他就有理由假藉這樣的價值來侵犯個人。
以民族主義為例,一個國家若以民族主義為至高價值,那麼他就能夠假民族主義侵犯個人,除此之外還能夠說:「這是為了大家好」,而將自己塑造的大眾輿論推向個人,使個人就範,即便這樣的輿論往往空穴來風、子虛烏有,卻因為假藉權勢膨脹而使人懼怕。



「知識份子應該預防或阻止過去的消逝」~薩伊德

這句話我感同身受,台灣從國民政府遷台後,為穩固政權,整肅異己,殺害無數的人們,以威權的方式鎮壓消息,讓過去的那些歷史在權力之下消逝。

而歷史能夠因為權力而改變,就能夠為權力背書。

因此維繫多元觀點的歷史角度成了阻止過去消逝的堅持,逝去的過去與歷史永遠不可能百分之百的重現,因為過去與未來永遠都已經不屬於人類,他們只屬於過去和未來,我們無法重現上一秒的所有現象,也無法準確地預測接下來就要發生的事情。

我唯一能做的是捍衛一個環境,讓各種聲音在這個環境中湧現,而從多元的觀點去趨近一個真實的模樣,即便我們永遠無法百分之百的重現。

當過去無法被趨近的時候,權勢會塑造過去的詮釋,用這些詮釋欺騙當下的人們,穩固自己的正當性,取得自身利益。而就算威權本身有著自己為善的價值主張,卻同時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這麼做是為了其他人好,但事實上通往惡魔的道路往往是善意鋪陳的。

許多人們太過自以為是,他們認為自己是為了大家好,但其實他們並沒有發現他們是為了自己好。
讓人們各自說自己想說的話,將自以為是強加在對方的觀點、刻板印象拿掉,讓對方還原成原本的模樣,就是捍衛多元的環境。



「一方面你爭取代表自己的權利,要有自己的民族性;但另一方面,除非這些是連接上更寬廣的實踐,否則我是完全反對的。」~薩伊德

我想起我過去與大陸人聊天的經驗,他們將民族主義的統一性無限上綱,以至於侵犯個人權力。
爭取代表自己的權利與自己的民族性是對外的,避免外人強加權勢欺侮自己,因此民族性不能無限上綱至民族內,民族主義的使用只能是民族外的。
若假借民族性而對民族內的人施以壓迫,那這便不是連接上更寬廣的實踐,而是淪為獨裁與利益的工具。



薩伊德作為一個知識份子,用盡畢生心力,試著讓不同背景的人們互相理解,告訴人們其實我們對於其他人的想像常常是錯的,而偏偏這些想像卻又帶來了矛盾、不信任以及衝突。



2016年3月1日 星期二

溫和的表態-市場中消費者的選擇

在我閱讀文章的經驗中,許多和政治相關的運動最後往往都透過革命來改變,因為統治階級所握有的權力往往來自人民,但當人們想要取回權力時,統治者往往迷戀權力的滋味,因此在起初沒有明確規則與傳統依循時,拿回自己應得權力的過程中往往充滿了暴力,那是因為我們將自己的權力暫時先交給了別人。

但在市場經濟中,每個個體都是具有主體性的,個人的權力在市場中難以被剝奪,人們用消費表達自己的意見,而越來越便利的資訊流通,讓任何事情只要透過手指功夫就能得知,資訊的取得變得非常容易,因此人們更有可能看見一個結果的過去,能看到咖啡豆的過去、一雙鞋子的過去、被國民黨掩飾的歷史等等…

而當這些過去能夠輕而易舉地被人們取得時,人們知道了,因此消費行動中的價值主張便漸漸濃厚,以消費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意見成了網路世代的特色,而衍生出來如全民參與式的群眾募資,實質上也是透過消費展現個人價值主張。

民主政治中的公民參與可能四年一次的選擇,時距較大(更深刻來說公民參與不只是投票,還有公民意識所表現出來對於自己身處社會的長期關注,但我們不滿一個總統通常還是很難讓他馬上下台,往往必須等四年);但市場經濟中的公民參與卻在生活中的每一刻裡實踐。

相較於政治上四年一次的劇變;市場更像是在每一刻裡微調與修正,是較溫和的。

如今,市場規模是全球性的,每一個個人都無法不參與其中,市場中的每個消費者,都參與著選擇,我認為,個人要去影響遠在另一個國家的議題或是人們,市場往往比政治更直接,更犀利,而且更溫和。

(尚有一些概念還沒釐清,推論上也有很多瑕疵,但我曾思考過要從政還是從商,而在這些思考後,我直覺認為從商,也就是從經濟的角度切入,是最直接與人們產生連結與影響的方式了。)

老朋友們

今天高中同學到台北的家裡坐坐,這大概是我搬出來之後第三、第四次了。

每次與高中同學見面聊天時,雖然很久不見,但總是不會有尷尬的問題。
這些朋友們經歷了自己生命中的某一個階段,見證了某個時期的自己,而在那個懵懂無知的時代中,我們都還不太在乎別人的感受,表現出來的自己總是相對誠懇的,明白對方真實的模樣,而對方也會知道你明白,所以慣常的偽裝沒了所謂。

我明白你的模樣,而我也接受了,所以你也不必特別裝些什麼;而對我而言,也一樣。

上了大學之後,我們離開了家鄉,與外面的世界連結,而在外面的世界裡有太多紛擾,有時候我們必須放下做自己的執傲,與別人妥協,妥協的人多了,原初的自己也容易漸漸的消失在人群中,也總是必須花很多的時間才能把自己找回來。

過去與這些朋友們相處時,就有點像是把過去純真的自己交代給這些朋友們,而當我們在見面的時候,從這些朋友的反應中總會提醒我,我原本是怎麼樣的人,而現在又成了什麼樣的人,我還是當初那個堅持著的人嗎?還是我妥協了呢?為什麼呢?

另一方面,彼此現在的生活圈重疊也不大,彼此沒了利害關係,也就顯得更單純了,沒什麼不能說的,也沒什麼需要隱瞞的,與這些朋友相處就有點像是躲進自己的小世界裡,自在許多。

老朋友阿老朋友,我們成了彼此過去的一部分,也就難以割捨了。




2016年2月29日 星期一

罪大惡極之人

對於真實,我的觀點與這篇文章是相似的,真實存在與每一個面向,而只有當每一個面向都被關照到的時候,才有可能趨近真實。

尤其是對於過去。

上一秒、上一分鐘,每一個上一刻都經過視覺神經的傳遞在腦袋裡刻印下特定的訊息,但人的腦袋沒有厲害到能夠抓住每一刻當下的所有訊息,訊息是被特定放大的,假如當下環境中有一萬個訊息,假如我能抓五百個,,那剩下的九千五百個呢?

而若我是有權力的人,我將有權利能夠將一萬化約成五百,然而真實被我貶低了,因為過去的一萬個訊息在當下只被我重現五百個。

而或許當下的訊息更甚於一萬個也說不定。



而文章中又提到了時間,與人的本質。
這篇文章提人的本質跳脫善惡,善惡變成了一種結果,他這裡提的本質是:人想要留下一些故事,希望後人傳承而繼續完成故事中的盼望,他這裡用因果鏈結表示。

這衍生出了以前我不曾思考過的問題。

我以前一直以為擁有歷史的人擁有更多的機會,能夠站在歷史的角度定位當下;但這篇文章的觀點點出了事情的反面,過去可能是指引當下的方向,但也成為包袱。

然而許多過去的故事重現在於現在,是充斥著貶低真實的過程,也就是特定過去的放大。

人擁有過去,也擁有了反思的素材;但擁有過去有將成為未來的指引,而指引的同義詞是包袱。

文中提到對於對於時間上不朽的概念,並不是在於人類的生命,而是希望透過社群存亡來延續特定使命,因而不朽不再局在於個體,而是社群的延續。



而當人的本質成了:希望自己的故事能夠被社群中的後代傳承下去的時候,剝奪其他人的故事成了罪大惡極的事情,而擁有權力去放大自己的故事,抹煞別人的故事,成了罪大惡極之人。

而在生活中,我們既是過去人們故事中的配角,繼續撰寫著他們開啟新頁後的篇章;同時也在自己的故事主軸裡開啟新的因果鏈結。

我不要自己只是別人故事裡的配角,也不要別人強迫我成為他故事中的配角。

閱讀菜市場政治學:原諒與承諾 — 跟著鄂蘭想想政治和解與希望基礎

2016年2月28日 星期日

倫理學筆記-複習享樂主義

再複習享樂主義之前,必須先重新辨明內在價值與外在價值的意涵。


內在價值與外在價值

蘇格拉底將有價值的事物分成三類,分別是(1)本身是好的,例如快樂、(2)本身是好的,而且帶來的結果也是好的,例如健康,健康可以帶來快樂的結果、(3)本身沒有好壞,但能帶來好的結果,例如動手術帶來痛苦,但卻可以得到健康。

而人們將此區分為內在價值與外在價值,外在價值的追求是為了達到內在價值的手段,例如追求金錢的目的可能是要拿錢買豪宅,買豪宅是為了住的舒服,住得舒服是為了…,這麼追問到最後會問到追求X本身的目的就是為了X,而X就是具有內在價值之物。

而享樂主義與非享樂主義對X的理解不同。


享樂主義與非享樂主義

享樂主義認為只有快樂是追求的終極目的,人們為了追求快樂而快樂,因此快樂是唯一具有內在價值的東西;而非享樂主義則認為,具有內在價值的還有其他東西,例如知識,他們認為人類可以為了知識而追求知識等等… 但我認為人類追求知識的目的也是為了快樂,因此我主張享樂主義。

而享樂主義並不是指只享受快樂的人,而是認為快樂是唯一具有內在價值的東西,這兩件事情是不一樣的,例如追求真、善、美的目的是因為追求他們能夠帶來快樂,這也是享樂主義。

因此可以這樣理解:

因此站在享樂主義的角度,追求知識與健康的結果是善的,也就是快樂;但非享樂主義認為,追求知識的結果就是知識。




倫理學筆記-倫理利己主義對心理利己主義的反駁

我覺得學習倫理學之前,一定要先搞清楚這四件事情,就是人格(價值來源)、動機、手段和結果。



因為倫理學在討論如何才是符合道德的,而總會從這幾個面向去討論。

而動機是不外顯的,沒有人能夠知道另一個人的動機,也無法知道另一個人的動機是否為真,因此倫理學較少討論動機,主要討論的對象在於外顯的手段與結果。
而對於手段的討論,有康德的義務論、羅斯的直覺主義;對於結果的討論,則有利己主義和效益主義;另外,對於人格的討論則有亞里斯多德和麥可泰爾的討論。

倫理學中的利己主義主要都在討論"倫理利己主義",但仍然有另一學派-心理利己主義。

心理利己主義和倫理利己主義都強調人的自利,但卻在不同的階段。

心理利己主義認為唯一可以讓人當作"終極目標"去追求的是自己的利益。(最終目標,也就是結果)
倫理利己主義認為,人"應該"要追求自己的利益。(在追求某一個目標的過程中,也就是義務)

而費因伯格則歸納了四點支持心理利己主義的論證,並加以批判,而其批判的重點放在"邏輯上","推論上"的謬誤。

a. 個人所有權論證

我的任何行為都是來自於我的動機,所以我總是追求那些滿足我自己或為我自己的事情。

(Argument:我的任何行為都來自我的動機→所有人的動機都是自私的)
費因伯格對於a.的反駁在於邏輯上的謬誤,邏輯上"分析命題"和"綜合命題"是不等值的,也就是無法直接從分析命題推論過去綜合命題。
關於分析命題與綜合命題:http://phiphicake.blogspot.com/2008/05/blog-post_7879.html

"每個人的行為都來自行為者的動機",這是分析命題;但遇推論的結論是"所有人的動機都是自私的",這是綜合分析,而分析命題無法直接推論到綜合命題,因此心理利己主義還必須證明以下兩件事情:
1. 每一個人行為,都來自於他的動機。
2. 而且那個動機是-自私

【也就是說嚴謹的Argument】
我的任何行為都來自我的動機→每個人的行為都來自行為者的動機→每一個行為者的動機都是自私的→所有人的動機都是自私的

但個人所有權論證並沒有辦法證明中間的兩個推論過程,因此第一個論證是有謬誤的。

b. 享樂主義論證

一個人得到他想要的就會快樂,所以在任何事件中,我們真正要的是自己的快樂,追求其他東西只是一種手段。


費因伯格對於b.的反駁在於它的前提,享樂主義論證的前提認為人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會感到快樂,但在享樂主義的滿足論中,快樂的相反並不是痛苦感覺,而是不滿足,也就是說快樂=滿足,而不等於=快樂的感覺(痛苦感覺的相反)。

【前提有問題】
因此許多時候人們雖然得到自己想要的(快樂的感覺),但是卻不一定會滿足,例如我想當記者,因為記者可以報導那些社會不公義的事情,但當我當上了記者之後(慾望達成),卻發現我的上司有政治立場,讓我無法報導我想報導的內容(不滿足=不快樂),因此達到慾望並不意味著快樂。

c. 自我欺騙論證

我們常欺騙自己,以為自己想要的東西是好的、高貴的,而實際上我們真正想要的是被他人稱讚,或是能陶醉於善心的喜悅之中,所以當我們認為我們的動機是無私、利他的,很可能我們只是自我欺騙。

費因伯格對於c.的反駁在於,這個命題雖然沒有邏輯推理上的謬誤,但結論卻沒有決定性。

【缺乏普遍性】
因為行為者"可能"是自我欺騙,但並沒有其他人知道"他"是否是自我欺騙。

d. 道德教育論證

使用的論證方式是"享樂主義的矛盾"
(偷懶略過)



最後,心理利己主義的人會辯稱:就算是德雷莎修女等等許多喜歡助人的人,他們也是因為自己會感到快樂才去助人的,因此他們的行為動機也是自利的。
但若"自利"是這樣定義的,那我們就無法定義"不自利",而不存在"不自利",就沒有"自利"的概念,因此這樣對於自利的解讀是有問題的。

解構自己的情緒

我想要用比較邏輯的方式來分析我現在的狀況,我很感謝我的朋友 蔡忠霖 在我心情鬱悶的時候,與我聊天,陪我一起解析我自己的情緒,而我也才發現,原來解決情緒上的不安,除了邏輯上的推論可以嘗試外,還有非邏輯的方式。

非情感上的分析



邏輯上的推論就像是將現在與過去互相比較,然後試著釐清不同時候的環境背景以及想法,而有些地方是相同的,卻也有些地方是不同的,而其中的什麼關鍵導致了現在情緒上的不安,或是無法自主。

而我想先定義自己面臨的問題是重要的,他將作為邏輯推理的起點:
【定義問題】
我現在害怕的事情是,對於未來的不確定性

【推論過程】
我這幾天一直想著我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這使我在當下顯得越來越焦躁,而想像就像是以為世界就只有台灣,而台灣就只有台北一樣,對於未來的想像會一直將未來的可能性無限的縮小,因為我自己的見識有限,想像的東西也有限。
(這種時候最適合我的方法通常是積極的學習,然後對於未知抱持著敬畏)

但就算意識到自己的想像與現實的走向無關緊要,但我的想法卻與態度無法一致,對於未來的害怕侵蝕了我當下的決定,對於未來的恐懼讓我在當下試著想要為自己謀求一條"安穩"的道路,而這條"安穩"的道路明顯是在體制內的,並不是體制內就沒有價值,而是我內心有著一股不願意妥協的矛盾。

過去我也熟稔未來不確定性的想法,但我總是可以相信自己正在往某一個方向前進,而這個方向是支撐著我,能夠迂迴於人生道路上的指引,但今天我卻沒辦法告訴自己正在往某一個方向前進(核心價值的動搖),這讓當下的我對於未來的不確定,慌了手腳,因為我沒辦法明確告訴自己,自己追求的是哪個核心價值。

(這意味著,當我知道我生命中有一個方向的時候,我是可以坦然的接受未來的不確定性;但當我無法篤定的說我生命中的那個方向是什麼的時候,我就會有抓不到東西的不安定感,而這種不安定感的結果是,我會想要抓住最安全的東西,但其實這裡的安全也不見得安全,因為他只是大家都說安全,但本身卻不一定是安全的,而假設沒有人能夠比自己更在乎與了解自己處境的話,那麼自己的選擇往往是最安全的。)

【結論】
交叉比對之後,問題並不是對於未來不確性的害怕,而是對於自己核心價值信仰的動搖。
重新思索自己的核心價值變成重要的依據,而思索並不是關起門來思考,而是在實踐中修正,另一方面,也仔細回顧自己的過去,找出核心的部分。


情感上的紓解



上面是比較偏邏輯的思考方式,我發現我有太長一段時間太依賴這樣的推理,這樣的推理有它的侷限性,因為這種推理往往必須有明確的問題意識,但陷在泥淖的人很難精準的找到自己的問題意識,雖然可能多列幾個問題就能夠找到關鍵的答案。

另外一種做法是我過去時候比較常用的做法,單純的書寫,就只是將自己當下的感受具體的描寫出來,不必讓誰看懂,寫下來的功用就只是單純的抒發,而把這樣的情緒表達出來,不用任何分析,就讓它是原本的那個樣子,這樣的表達對於低潮也有緩解的功用。
文字書寫是一種表達,表達能夠促成一種釋放,這是無關他人的;而若有人傾聽那則是另外一種釋放。

我不會自大地認為自己完全不需要別人的傾聽,但我也不會任性的要求別人總是傾聽我。

2016年2月26日 星期五

年輕人,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國民黨?

我很認真,雖然我知道經營洪秀柱粉專的人也許只想搏版面,而沒有真心想知道。

國民黨長期塑造黨國意象,把中華民國和國民黨串聯,試圖以國家意象塑造威權正當性(例如選舉時候說國民黨不選上,台灣就完蛋,或者是帶著國旗去投票等等綁架國家的做法)

國民黨統治時候的歷史課綱(至今也是)為了合理化國民黨一直以來的威權正當性,強調孫文功績,卻忽略建立民國的許多他人,居心叵測。

國民黨太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是代表正道的一方,但當認為自己代表正道的時候往往就是極端的開始(通往惡魔的道路往往是善意鋪陳的。其實我覺得國民黨沒有善意)。

一個沒有同理心的政黨,不只理念上沒有(堅持自以為是的正道,而且還恐嚇其他人若不接受就會完蛋,例如恐嚇選民國民黨不執政,台灣就完蛋),連行為上都沒有(只談論能夠塑造自己美好形象的歷史,而掩蓋多元歷史,說難聽一點是洗腦。另一方面,在各種過去歷史傷痛裡,國民黨對轉型正義的作為也少之又少)

你們難道沒有一些同理心嗎?
知道每個人都不一樣,所以尊重多元意見。

真正該被捍衛的不是你們自以為是的真理(正道),而且讓多元發聲的環境啊。

假如你們要救中華民國,那麼就先把你們的黨國意象分離,然後把中華民國的歷史全然公開,包含蔣介石的手札等機密文件。

當你們把黨國意象串聯在一起的時候,人們討厭的就不只有國民黨,還有中華民國,當國人討厭自己國家的時候,你們最珍惜的東西就會死在你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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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裡,我預設國民黨有著一些非利益之外的核心價值,但事實上我不完全這樣認為。

國民黨以自以為是的正道抑制個人自由,而想要牟利的人就能夠偽裝成正道的樣子進入,然後假你們自以為的正道之名,行擄掠之實。

Reply 洪秀柱粉絲專業-年輕人你為什麼討厭國民黨?

2016年2月25日 星期四

我什麼都不執著-另一種走火入魔

前兩天開始,我掉進了一種不好的感覺中(通常只要有這種不好的感覺,我就會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但我卻無法察覺)。

我發現我變的驕傲,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很厲害,而我仔細思考之後,發現原來事情並不只這麼單純。

我原本都以為,讓我變得驕傲的原因是有人給我讚美,或是有人批評我,但這次的低潮裡,我發現我並沒有受到批評,我沒有受到讚美,我的驕傲不是因為別人,是因為我自己。
外在的讚美可能誘發驕傲,但這次我發現我不能再將驕傲的過錯丟給別人了,事實上驕傲的本身就是我自己,我的裡面有著驕傲。

這次觸發點在於我兩次受挫,我在兩堂課上都被削了臉,我覺得自己"有能力"能夠負荷,但卻被老師以"能力不足","無法確認你的能力"而勸退,而事實上我並沒有受到批評,因為這裡的"沒有能力"與"無法確認能力"並不是批評,是評估。
我惱羞成怒的主體並不是老師,而是自己。

過去的我對於現在的我丟下了一個要求,認為現在的我應該要能夠受到青睞與肯定,而當現在的我沒有達到目標時,我腦羞的並不是不能對教授交代,而是我無法給過去的自己一個交代。

這裡衍生了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我太過自大,自大地以為能夠掌握未來。放任過去的自己要求現在的自己一定要做到什麼,而當現在的自己無法達到目標時,現在的我覺得自尊受創,傷害自己的不是別人,是自己。
第二個問題是,我追求的東西已經偏移,追求的不再是純粹的價值本身,而是價值附加的青睞與肯定。

其實我一直能做的事情就是在當下實踐一些事情,但並不意味著我不再對未來抱持希望,而是在抱持希望的過程中接受實踐後不論好壞的成果。

執著並不是不好的,執著的範疇必須在自己能夠控制的範圍內,不去執著那些自己無法控制的事情,當執著的範疇超出了自己的界限,那最後只能走火入魔,憤世嫉俗。

而我能夠控制的範圍,是我願意相信什麼,以及我現在想要做些什麼,因為我能擁有的只有自己,而至於得到什麼,或是未來的成果,那些都已經是身外之物了。

而假如要求自己什麼都不執著,認為自己連自己也無法控制,對我而言也是一種自大,那我最後大概會走向另一種走火入魔。


來回走一遭

昨天的感受很強烈,當自己對於身邊的事情開始有了超過均衡的想像時,一切都會變調,需要的不是掌握,而是引導,順著事物的本質,設計一些過程,讓他自在順暢地走過去,這有點像是辦活動,我覺得高竿的辦活動方式並不是把所有環節都設計得很清晰,而是設定些許的規則,讓人們在這個規則與場域中自然的互動。

其實在我的理解裡,這就是同理心,去接受自己無法完全掌握事物或環境,明白他本身具有的模樣,而留一個"空"的位置給他。
而容易讓人失去同理心就是強迫自己相信一個人,或是體諒一個人,卻忘了在情感上不願意相信或不願意體諒的選擇之中,還有著接受但不認同的選項。
就像是,有時候討厭一個人,也沒有必要要求自己喜歡那個人,可以選擇接受,但不必認同,有不予置評的選項而不僅有厭惡與喜愛,同時也記得在不予置評中放一些"空",讓給對方原本的模樣。

最近身邊發生一些事情,朋友的家人去世,剛從印度回來,遇見許多事情後,赫然驚覺生命的短暫,吃驚之餘衍生了想要好好把握生活的執著,而有了一些"超越自己的積極"的想法,結果就墜落了。
我還是會好好把握自己的生活,但會更仔細的感受自己的負荷。

我想起以前寫過的東西:
「過去,當事情多到沒辦法處理完的時候,我會質疑自己是不是沒有效率,是不是沒有發揮到全力;
現在,當事情多到沒辦法處理時,我開始懂得重新審視最重要的事情,然後把不重要的事情切掉,只專心的做幾件事情。」

來回走一遭,走出想像後又走進去,走進去後又走出來。
我想某一天我還會再走進去,只是下次走進去的時候能更有自覺地走出來。

走火入魔-在執著與驕傲裡我什麼都看不到

我差一些就走上了另一種走火入魔,我太執著於我現在究竟要做些什麼,自以為是地以為對未來不抱持任何期待,但事實上行為卻與想法無法一致。

我自以為很聰明,自以為寫作能力很好,所以當我在另類民族誌寫作課上加簽被老師以沒有修過文化人類學拒絕時,我感覺被看扁了,覺得老師不懂我,覺得我自己很厲害。
我在上倫理學的時候,覺得自己的邏輯思維很清晰,很有概念很聰明,所以當老師建議我從倫理學開始修起的時候,我心裡有些失望。

我執著於自己已經知道的東西,而當自己知道越多的東西時,身邊會有越來越多誘惑的東西,而這些誘惑往往美好又甜美。

當寫了越來越多的文章之後,會有越來越多的讀者,有越來越多的讚美,也有越來越多的批評,而這些東西會讓自己誤以為自己很厲害,誤以為自己無所不知,誤以為自己就是對的,卻忘了當初自己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核心與態度走到現在。

好可怕,我在走火入魔的時候完全看不見自己的無知,完全看不見自己走火入魔的模樣,走不出來。
而在相同的問題上打轉讓自己往更深的地方墜落。

接受現實的模樣,然後對未來抱持一些期待,但明白那個期待永遠不屬於自己,因此讓自己
伏貼著現實,期待未來。

我要把這篇文章放到臉書上,然後不停地提醒未來的自己。

2016年2月24日 星期三

綁架國家的政黨-自我腐敗

美國黑人在1960年代時候的民權運動,對政府表達不滿,但並沒有打算要推翻國家。

在1863年,林肯發表的蓋茲堡演說中,再次重申美國的建國的自由、平等核心價值,在獨立戰爭後百年,重新在紛亂南北戰爭中定位美國最核心的根。

美國國家的核心獨立於任何政治人物,任何總統,是超越人的存在,如同憲法一般。歷代總統們只是代表著國家價值的媒介,表現出來的一切僅是理型國家價值的世俗形式,不完美而殘缺,因此當美國的黑人備受當時社會、政治不平等的對待時,討伐、責難的並不是"國家",而是這些"政治人物"。

我想,當時相較於這些政治人物,民權運動黑人們的靈魂距離美國建國的核心更近。

在美國,沒有政黨會綁架美國的建國核心,說那屬於自己的政黨,因此當人民對政黨政策不滿時,往往可以訴諸更高的國家核心;但在台灣,國民黨為了維繫威權,綁架了中華民國,讓中華民國與國民黨合而為一,使人民不滿時訴諸的對象不再是國民黨,而牽連至中華民國,因此台獨。

這有點像是西方啟蒙後的宗教改革,當時天主教認為"凡人"必須透過"神父"與上帝溝通,但基督教認為"凡人"能夠直接與"上帝"溝通,不需要透過神父。

當中間"凡人"與"上帝"間有了中介的"神父"時,常常會導致腐敗,神父的權力來自上帝,但神父是人,而權力總是讓人腐敗。

國家的核心價值必須獨立於政黨,否則政黨就像是"神父"一樣,拿著國家的權力,自我腐敗。
而當人們無可訴諸的時候,推翻舊有的國家可能成為無可避免的選擇。


2016年2月22日 星期一

和大陸人吃頓午餐-中華民國、國民黨、中共、中華文化,與台獨的思辨,台獨到底在反什麼?


剛回到台灣覺得還沒有準備好就開學了,我需要更多時間好好沉澱一下自己的心情,回顧出發前的心態,回台後的心態。

去印度的過程中我認識了一個要去印度出差的黑龍江人,和他聊天後,我對共產黨有了其他的了解,我發現原來他們對於"民族統一"的在乎凌駕於黨對基本人權的限制,讓他們能夠接受集權的中央政府。

其實大陸人並不是無條件的接受中共控制,他們接受的是"中共是代表中華文化的正統",而這個正統讓中國共產黨可以在大陸擁有統治的正當性,那個大陸人和我聊天的時候,他說我們台灣人把大陸看得太專制了,當政府做不好他們也會批評政府,從這裡我發現到一件事情:中國共產黨並不是不能夠批評的專制極權,而是在不觸碰他們的底線時(質疑中共作為代表中華文化的正統、以及對於民族統一的核心價值),質疑做事情的方式與態度。

與在台灣的國民黨互相比較一下,會發現國民黨和中共做著相似的事情,也就是不斷地維持作為中華文化的正統,而我發現在兩件事情上有明顯的差異。

| 統治的正當性 |

在帝國主義後的民族主義之下,沒有統一,就沒有統治正當性。

大陸的人們願意接受極權中央政府的統治,讓自己的言論與接受資訊的管道受到控制,原因來自於他們的民族主義,而這種民族主義的興起我認為與19世紀以來列強侵略中國有關,而因為中共最後統一了中國大陸,進一步滿足了大陸人對於民族統一的期待(這是被欺負後的反彈),因此建立在統一中華民族的功績上,中共得到了統治的正當性。
(我是這樣理解民族主義的,就像是胖虎一天到晚在打大雄,然後有一天胖虎突然說,我們不要在打架了,我們和平的相處吧,而大雄被欺負了很久,於是努力的富強自己,讓自己不再讓任何人欺負。)

而相較於台灣,國民黨做著類似的事情,國民政府遷台之後一樣想確立自己代表中華文化的正統(當時國民政府遷台帶來了許多中華文化遺產、來台後也興建諸如中正紀念堂、國父紀念館等等象徵著中華民國做為中華文化正統的一切),但他們沒有統一民族作為專制統治的正當性,相反的,國民黨為了維持統治的正當性而整肅異己,造成戒嚴時期的白色恐怖,最後在台灣民主化的過程中,原本被壓制本土文化脈絡漸漸突破這種虛幻的脈絡,加劇了國民黨的衰敗。


| 中華文化的含納與排除 |

這是我感受很深刻的地方,我與大陸人溝通的時候,我感受他們並不會把"台灣人"當作外人(我有種被強迫當成自家人的尷尬與彆扭),反而在溝通上尊重著多元脈絡下衍生出來的觀點,但前提是不去碰觸國家統一、政府統治正當性的底線。與大陸人聊天的過程時,我理解到中共把所有在中國大陸裡不同族群的文化都含納進"中華文化"之中,因此中共是在更大的一個範疇下去肯定不同地方文化,然後將之稱之為"中華文化";但在台灣,國民政府因為地域的限制,做著完全相反的事情,國民政府將過去在大陸的中華文化移植過來台灣,然後將台灣本身的文化脈絡移除,予以否定(例如禁止說台語等等)。

而在聊天的過程中,我自己也陷入矛盾的混亂中,雖然生活在台灣,我仍然有著中華文化的脈絡,我拿香、祭祖、慎終追遠,有著相似的地方,但卻也因為在台灣生長而有不同的地方,而我不能因為不願意當中共公民(統一)而否定掉我生命中的中華文化脈絡,因為有些文化的內涵真實的存在於我的生命之中。

我用著很粗糙的資料思考,除了認為這兩個原因是國民黨在台灣衰敗的主要原因之外,接著又發生一些事情讓我明白,讓我反的是中國國民黨,但中國國民黨不斷的將自己的政黨意象與國家意象互相交雜,塑造出一種中國國民黨就是中華民國的假象(從選舉中,國民黨一直恐嚇選民假如他們沒選上台灣就完蛋的時候,看的出來),最後我對國民黨的厭惡轉變成對於中華民國的厭惡,在我的想像中,國民黨和中華民國變成了阻礙自由與民主的代表,而這份厭惡讓我開始支持台獨。

其他還有許多矛盾,例如在昆明機場台灣居民辦事處看到中共國旗與自己身分證上中華民國時帶來的矛盾、以及實際接觸大陸人後發現他們和我想像的並不相同等等…
我想要知道更多"台灣"的歷史,我也想知道更多"中華民國"的歷史,我想把中華民國和國民黨區分開來,因為我對於中華民國與台灣都有依戀。

我依戀自己在台灣長大所帶來的台灣認同,也不願意否認自己擁有中華文化脈絡所帶來的中華民國認同。

2016年2月17日 星期三

拜訪英國殖民時期建物-維多利亞紀念堂 Victoria Memorial

下午和宇翔去Victoria Memorial,走進去之後除了一些震撼,也刺激我想起一些事情。

| 超越知識的存在 |


我們進去的大廳右側,擺著幾幅照片,而照片下面有著年分以及一句簡短的話,照片是黑白的,但照片透漏的資訊往往超越文字。
他敘述著Victorial Memorial建造的歷史與過程,從動土到開工,從地基到建設,以及原料的來源。

看著這些照片,我想著這座建物的過去,他的建造,每個步驟都有很多的知識作為基礎,其中可能涵蓋各種東西,需要的原來來自於對於地理的認知;而石頭的性質來自於對於地質的認識;而不同氣候之間與原料的關係牽涉到氣象知識;建造一座這樣的建物需要建模,需要繪圖的技術、製造模型的能力;而實際建造又需要土木的精準規劃;規劃則又牽涉到精確的數學計算,每一個環節都牽涉著每一個環節,若少了其中一個環節,這個建物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而這些知識卻都是大自然本身就存在,而人只是試著從大自然中找到一些規則,然後試著重新排列,重新組合,而這些東西的存在究竟來自於什麼?

他們不是由人們發明,而是由人們發現,但為什麼呢?

這些本身就存在於世界的東西讓我感到渺小,我不信任和宗教,但我相信確實有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支配著那些我無法掌握的事物,而我只對那我"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的本身感到敬畏,任何假它之名的一切,我都持著保留的態度。

| 後現代主義的思索 |


我們走到中間的大廳,上層的牆上有些壁畫,壁畫上盡是皇宮內的描摹,象徵著大英帝國的輝煌,富麗堂皇的宮殿與穿著氣派的臣民們,以及皇座上的王者,地毯、王座、武器等等。
走進大廳之後,會看到旁邊的牆壁上有一段文字,上面寫著大英帝國殖民印度的理想,他們認為他們為印度帶來自由,帶來福利,帶來更好的生活,他們以此為目標,殖民著印度這塊土地,而這樣的心態與上面的壁畫並不違和。

同樣訴說著19、20世紀初,西方國家對於自己文化的自信,以及文化上的優越感,相較於後現代主義而言,這座建築顯得充滿驕傲與傲慢的氣息。

我想著這個世界從以前至今,總是有權勢的人控制著,操弄得世界的方向,他們用察覺到的事物去改變這個世界,在這個有限的世界裡實踐自己的信仰,而過去的世界確實也是這樣走向現在。

我信仰著多元、去中心化、無優劣差異的主張,這些想法衝擊著我的信仰,我想我還需要更多時間去思考、沉澱。


| 過去印度人的生活示意場景 |


接著我們走到另一處有著過去印度人們生活的模擬場景,它模擬了19、20世紀初,印度人的街道,其實當時與現在似乎沒有太大的差異,除了建造店鋪的建材改變了、空間變大了之外,其實沒什麼差異,人們在牆壁上依然掛著卡利(印度教中的神)的畫像,而街道也是僕僕風塵。

或許科技讓人們能夠更方便,但更方便並沒有解放人們,讓人們往更內省的空間發展,反而製造了更多的資訊,讓人們在其中迷失。

2016年2月14日 星期日

赤裸裸的印度

每件事情都有過去,超市買的蔬菜有過去,市場買的雞肉有過去,路上遇到的人有過去,路上的柏油有過去,所有的一切都有過去,從時間開始延展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擁有了過去。

而美好的當下都經歷過人們不願意見到的過去。

樂觀的態度或許來自於悲傷的經歷,便利的生活或許來自於勞動的剝削,而多汁的雞肉來自於活生生的生命,所有的一切都有過去。

在印度,人們不將這些過去視為罪惡,人們看見每件事情的過去,並且寬容這些看起來不美好的事物,因此在印度,一切都顯得赤裸裸。
你會看見路上有瘋子,你會看見弱殘而貧窮的人,你會看到有人當場殺雞,你會看到死去的動物,你也會看見各式各樣美好的事情,但在這個地方,美好的當下與不美的過去是並存的,沒有人試著去隱藏那些不美好的過去,就只是讓那些過去的各個階段真實的存在。


看見過去,看見脈絡總是充滿啟發,而印度充滿了脈絡,而顯得赤裸裸。

2016年2月11日 星期四

臺灣國貼紙與混亂

宇翔在我旁邊,我還不習慣在他旁邊獨處,但我會試著。

早上起來後,把電腦、手機收拾好,沒有特別的想法,但我一直想到那個女孩子,我想到幾天前的大地震,心裡想,那一瞬間肯定有很多人在喉頭裡頂著一句話,一句再也沒機會說出來的話。

在客運上,我想著台灣國貼紙的事情,我輸入關鍵字:台灣國貼紙 東方航空 中國
螢幕上跳出了一些報導,有台灣國本身的聲明,也有中國大陸對於台灣國的報導,我點了進去,看完之後心裡很難過。
每個人對於過去總是有些情感,可能是依戀,可能是遺憾,而那些過去是別人不曾經歷過的,因為不曾經歷所以無知。而與一個人相處時,往往看可從他的舉手投足,言談、價值觀去洞悉這個人的過去,但即便能夠知悉一二,大多數對於別人的認知仍然像天上的浮雲或是山間的霧靄讓人難以看清。
我看了那些報導,心理面覺得難受,因為那些報導的人沒有試著理解我們,就急著扣我們帽子,急著在看見的當下(表面)做出判斷,扣上不理性、愚蠢等等名目,但其實從來就不曾存在不理性或是愚蠢,因為每個人的過去都不同,我想要的並不是台灣國,而是一個能夠尊重每個人過去的環境,我不想要與中國統一,因為統一之後,我得不到我想要的尊重,他們不會尊重我的過去,不會理解。
我明白這種痛,所以我學會向支持統一的人溫和,除了政治人物之外,因為政治人物必須聽見各種意見。
貼上台灣國貼紙對我的政治立場表態,我希望台灣獨立,但為什麼我會希望台灣獨立?
因為我想要的是一個能夠尊重我出生的這塊土地,尊重在這塊土地上人們記憶的一切,而不是武斷的要求我們忘記。

否定過去的人,在當下也不會存在。



其實我還是很擔心我在中國大陸會遇到的問題,我不想否定我的過去,也不想讓別人否定他,而自我否定比任何人對自己的否定都更痛,想像著撕下貼紙的瞬間,我覺得我被迫否定自己的過去。
貼台灣國護照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需要一個目的,讓我釐清我自己的行為。
我細想從頭,最初其實只是我想要對"中華民國"(抑或是國民黨)表態,告訴他們我是支持台灣獨立的告訴他們我對這塊土地是有依戀的,告訴他們這個土地有各種不同的聲音,而這些聲音都必須被尊重,尤其是當我看到了台灣國貼紙被外交部的行政命令給限制的時候。
在2012年5月,馬英九執政時期,越南發生了排華事件,排華事件中,不論來自中國或來自台灣,通通都成了勞工階級鬥爭的對象,當時台灣外交部為了因應此事,印製了兩萬張的"我是台灣人"貼紙,並讓當地台商貼在護照上,而黏貼的位置,正是現在我黏貼台灣國貼紙的地方。
最近這幾個月,許多人以台灣國貼紙貼在護照上出境,並在出境時被約談。
2012年5月越南排華事件的貼紙、2015年開始的台灣國貼紙,都以貼紙的形式存在,但表達的"內涵"不同,而因為我們想表達的內涵與中華民國(國民黨)背道而馳,因此他們將我們約談,他們希望我們把和他們不同的價值拿掉,他們企圖否定我們的過去,言外之意或許是要告訴我什麼是中華正統。
在民主的國家裡,捍衛多元的價值的環境變成了尊重與常態,雖然不能接受每個人但是包容各種不同人們的過去,讓少數人不再被"否定",而今天,他們做的事情正是試著否定我的價值,然後確立單一價值,而那個價值或許是"中華民國"。

真正可怕的不是混亂本身,而是有人試著壓抑混亂。


很多人會說我這種人「唯恐天下不亂」,因為我持著與"正統"中華民國相反的價值。

但事實上,一個國家中的每個人本來就不同,每個人持著不同的價值觀,這就是多元,而多元是與單一相對的概念,也意味著"可能性"、"混亂"、"沒有優劣的水平狀態",因此我覺得我們不是急著去否定混亂,而是試著看見混亂。
讓一個國家混亂的並不是混亂存在的本身,而是有人意圖去制止別人的價值(壓制整體的混亂,而強加特定單一價值在一個整體中),因為對於混亂的刻意壓制,導致了整體的反撲。

唯恐天下不亂?


我覺得不是去壓抑混亂,而是去正視真正的事實(就是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不要強迫別人變得跟你一樣,道理和你不會想要別人強迫你跟他一樣。),明白真實就是混亂的,然後去尊重不同的混亂,明白人可以在堅持自己的立場尊重他人。

我想起來,很多人聽到與自己不同的意見就會爆炸,我覺得大部分的時候,這是誤會。
因為別人的意見與你不一樣不代表你要和他想的一樣,別人提出他的意見也沒有要冒犯你的意思,冒犯你的是你自己。因為你在與別人表達的時候沒有意識到地期待(或要求)別人和你一樣,因此在別人表達自己觀點的時候你才會感覺別人正在強迫著你。

那些讓你不舒服的東西,其實不是別人想對你做些什麼,而是你一直想對別人強加些什麼。
我會在登機之後把台灣國貼紙撕下來,我必須在中國昆明出境,而我有一樣重要的目的在前面。

我貼上台灣國貼紙的目的是,告訴中華民國,告訴國民黨,我住在台灣,我有我的過去,而你不應該否定我的過去,更不應該透過否定別人地過去而建立自己統治的正當性。

2016年2月9日 星期二

下一步,其實寫在過去的故事裡

回高雄放假的步調很慢,這種慢慢的步調讓我想起四年前的重考,步調慢慢的,所以有很多的時間可以回顧自己的過去,仔細想一想,雖然有的時候一不小心陷進去了,就得花一些時間再把自己挖出來。

每次當我的開始有些停滯,或是步調變慢的時候,就會無可避免的想到一些人,而每個人都在我的過去留下一些影子,讓我變成現在的樣子,只是每當想起一些難過的過去時,就會有點憂鬱,或者是一時的否定自己,頓時讓自己無所適從。

這種憂鬱聽起來讓人敬而遠之,雖然折磨人,但我卻也滿享受的。

我是個很念舊的人,我很喜歡在靜靜的一個人時,坐下來,回憶自己過去發生的事情,可能是一個禮拜前,可能是一個月前,也可能是一年前,而當思緒沉澱下來後,這些回憶就像是猛鬼出閘一樣,不安秩序的全部亂了規局,接著我得面對的挑戰就是把一件一件事情梳理好,把相似的傢伙擺在一起,把相關的傢伙連在一起,然後好好諮商一下痛到不行的傢伙。

這種回顧對我來說有很深的意義,他往往可以讓我明白我現在可能處在什麼階段,而接下來可能是什麼階段,而將過去的事情整理好之後,或許寫下來,或許就這樣讓他安置在心裡,總是會有種滿足的感覺,覺得有些事情得到了補償,而能夠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更清楚自己的定位與方向。

我想起〈觀看的方式〉中曾經提到,擁有歷史的民族往往比沒有歷史的民族擁有更多的選擇,而不只是選擇,也擁有更多可能性。

若台灣只有中國史,那我就只能夠選擇做一個中國人,但在台灣史不斷的重建、明晰之後,我甚至可以選擇要當一個台灣人,而不當一個中國人。
而文化往往是跨越世代的,融合與傳承了數千萬年的中華文化就像是一個超級大的文化資料庫一樣,裡面蘊含了各種風俗與知識,但其實就算作為一個台灣人,我也還是融有中華文化的一些脈絡,而在一樣使用中文的國度間,不論是中國人或是台灣人都有能力取得來自於中華文化的文化遺產,因此在文化中的可能性也不一定比較低。

其實回顧自己的過去就有點像是一個民族回顧自己的歷史。
民族回顧歷史後把歷史的教訓放進文化中,做為未來方向的依歸;而我回顧自己的過去,把過去的經歷變成一些故事,放在面前,指引我繼續往那個方向前進。

2016年2月8日 星期一

地震

昨天地震,然後一群人就離開了。

我不知道那些離開的人,在離開前一天,對未來抱持著怎麼樣的期待與想像,抑或是任何計畫。
但那些未來的計畫在一瞬間消失了。

瑪丹娜說:「我和在場的你們很幸運。」

自己還能夠在現在的每個當下做些什麼事情,是很幸運的,因為在不確定的未來裡,我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帶著我過去的一切,還有對於未來的想像,連同著當下的這一刻,消失在這個地方。

我可能在路上玩滑板的時候就消失了,我可能在搭飛機的時候就消失了。

所以我沒辦法後悔,沒辦法遺憾,因為我不確定在遺憾之後我還有沒有足夠的幸運去彌補這些遺憾。
對我而言,有些遺憾已經造成,也無法彌補,那麼真正的務實便是把握當下的實踐,不再讓當下的選擇被環境左右,被任何被自己認為無法改變的因素給影響,帶來將來的遺憾。

在當下實踐自己渴望的事情變得至高無上的珍貴,結果有宗教團體指出地震是因為台南政府開放同性戀登記,企圖連結這兩件事情來迫害同性戀者,不想讓同性戀者實踐自己渴望的感情。
假如神愛世人,而上帝讓這些團體擁有實踐自己所渴望當下的權力,理所當然也賦予所有人這樣的權利,而今天,他們想要剝奪的是他們信仰的上帝賦予所有人的東西。

他們信的其實不是上帝,是自以為是。
或許他們不知道,或者他們故意選擇不知道。


2016年2月6日 星期六

寫作與思考的骨幹-去中心的邏輯

看了許多的時事評論文章之後,發現我認為好的評論文章有些共同的特性,他們的文章骨幹清晰,前後連貫通順,因果推理嚴謹,而他們會用一些去中心的"邏輯"作為他們文章的骨幹,而將他們的立場與價值判斷沿著這些骨幹附著上去,形成一篇文章。

而朱家安推廣的哲學思考,在我的理解中正是在推廣這種"方法",但並不是基於文章寫作的目的,而是為了促進公民社會中,人們對於議題的思辨。

朱家安寫的許多文章中看不到價值判斷,而是純粹就"方法"來探討(或者說是邏輯),而不帶價值判斷方法,例如下面這一篇。

而寫作文章的同時,則是一面熟悉、檢視邏輯的表達,一面質疑自己主張的過程。

若把邏輯和文章內容拆開,就有點像是蓋房子的時候會先將鋼筋結構建立好,然後再開始設計外觀,而鋼筋結構像是邏輯的部分,設計外觀像是主張的陳述。

系統化思考與文章寫作

在閱讀健保崩壞的文章時,我發現對我這種健保制度的門外漢而言,我很難直接進入文章狀況,因為對於健保制度的整體脈絡並不知情,缺乏整體輪廓讓我在閱讀中顯得吃力,於是我開始思考,在表達的時候,應該先就橫向的輪廓、以及縱向的脈絡做出基本的概述。
所以在敘述一個議題的背景時,可以區分為切面概述以及脈絡敘述。

切面概述和脈絡敘述是我自己使用的名詞,我解釋一下。

切面概述是指議題的"現況"概論,他是去脈絡化的(也就是先不論過去各種事情造成現在的影響),簡單的敘述當下的議題狀態;
而脈絡敘述指的是,將一個議題回溯到過去,試著從過去發生的"事件"(轉捩點),解釋議題演變至今的簡單因果關係。


切面敘述-系統化思考的結構

而切面敘述的寫作我通常是以系統化的思維來書寫。
系統化思考的意思是將議題中存在的各種"人"、"物件"、"環境"加以描述,並試著辨明之間的關聯性,例如"人"與"物件"的關聯性;"人"與"人"的關聯性,以此類推,而人會有不同種的人,物件會有不同種的物件,環境會有不同種的環境,而在尋找欲分析的關係主體時,時常會用到"解構"的思維,例如某一個大環境可以切割成若干個中、小環境,而這些中、小環境又各自具有自己獨立的特性,在解構完之後,進一步去思考系統中關係主體與這些解構的關係主體之間具有什麼因果關係。

脈絡敘述-融合系統化思考並且在過去與現在中找到差異與因果關係

脈絡敘述強調因果關係,因為過去發生的事情會影響現在的狀態。
脈絡敘述中也強調系統化思考,而這個時候會去思考"過去"的議題切面敘述與"當下"議題切面敘述有什麼樣的因果關係(關聯性),並同時透比較的方式辨明其中的差異。

圖示:系統思考的橫向與縱向













切面敘述與脈絡敘述的延伸-另一種可能性的比較

當我們欲了解台灣的健保系統時,會對台灣的健保系統做出切面敘述分析與脈絡敘述分析,而這是就台灣的健保系統而言,若想要理解台灣的健保系統具有什麼特色,與其他國家的健保系統做比較,是能夠更明確知悉台灣健保特色的方式之一。
例如拿台灣的健保系統與日本的健保系統互相比對,但在這之前,必須做出日本的切面敘述分析與脈絡敘述分析,並透過比較的方式來找出對於台灣健保系統的理解。

而這種系統之間的比較,我把它當作切面敘述與脈絡敘述的延伸。


文章連結:健保不倒,台灣醫療不會好?

2016年2月5日 星期五

財團介入非營利組織的思辨

本篇文章指出,許多財團傾向將“捐款”投注在符合自己意識形態或立場的組織,而若不符合,就把他扳到符合,因此財團做公益在另一個層面並不是公益,而是財團維繫特定價值的手段(這裡並沒有要評斷價值優劣的意思)

而財團的目標與NGO不一定相符,若是不符就很容易讓財團介入NGO的自主性,另外,也會有財團成立自己的基金會,服膺自己的核心價值,散佈自己的影響力。

我認為假如財團要把錢捐給NGO,應該是問問NGO想做些什麼,而不是叫NGO做甚麼。

在大企業與NGO之間若有能夠獨立於企業關係的組織存在,切割大企業對於NGO的直接影響,那將有機會改善企業壟斷NGO作為的可能性。

而基於多元趨近現實社會的想法,該組織的組成最好來自於各式各樣的NGO協會,概念與公民參與相似。

文章連結:掌握全球半數財富的那 1% 慈善富豪,如何掌握我們的生活?(一)

2016年2月4日 星期四

柏拉圖式休學-休學的那段經歷

為什麼想要休學,這是我去年四月萌生的念頭,這個最初的念頭讓我開始反思既存體制的問題,以及我自己究竟以怎麼樣的方式存活在這個社會裡,我又被什麼東西驅使著去追逐我不想追逐的"夢"。

去年四月的時候,我從"想要改善印度的貧窮"這件事情上漸漸發現,原來這是一件屬於我的事情,因為我實踐這件事情的同時,不只帶給我存在意義上的滿足感,也教會我很多事情,這種非體制內的滿足帶給我一雙眼睛,看見體制外的可能性。
(這裡的體制泛稱既存的各種制度以及社會風氣,例如教育制度、升學制度,以及一些追逐虛名、金錢、穩定的社會風氣)

我從那個時候開始萌生了休學的念頭,當時我對什麼事情都還不是很確定,甚至是我當下正在想盡辦法與朋友一起為印度當地的貧窮做些什麼都讓我懷疑,我開始懷疑我身邊的一切事物,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我想做的,還是人們叫我做的?

我的身邊太多喧囂,我搞不清楚,於是我和朋友們說我想要休學。

活了將近二十年,第一次發現自己能夠掙脫的時候,卻發現掙脫之後自己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即便焦慮、緊張,還是努力的想要發現能夠填滿自己的東西。

那時候朋友對我說:「不是因為很確定自己要做什麼才休學的嗎?」

但其實我在教育體制下讀了十幾年的書,所有的時間都花在讀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身上,身邊的環境、家人、老師也不曾鼓勵我要往自己的內心挖掘,一致的鼓勵我繼續讀書,在我讀的好的時候誇獎我,在我讀的不好的時候責備我,然後用誇獎鞭策我繼續走向他們想像中的那個我。

「我覺得,我不是因為知道要做什麼才休學,而是因為不知道要做什麼才休學。」
在學校的環境相對單純,即便學校就像是社會的縮影,但每間學校的校風都不一樣,人的組成也都不同,待在學校可以學到東西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價值,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在學校裡找到自己的夢想,假如永遠只盯著同一鍋粥看,那永遠就只有一鍋粥的選擇,如果願意移開自己的視線,轉向旁邊的其他料理,那便會有更多的機會找到自己中意,而且也屬於自己的那道料理。
當下的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但我很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想待在學校,因為學校裡找不到我要的東西。
而到了很後來我才明白,原來要找的東西一直都在自己身上

那時我和家人、親密的人鬧革命,他們不支持我,說我不負責任,說有很多人拚了命要考進這間學校但沒考上,說我辜負了誰的期待。

我沉澱了心情,我明白我以前為了許多人負起責任,但卻不曾為自己負責,而這個時候我要為自己負責時,卻換來了不負責任的批評,我沉澱了許久,有些倦怠與難過,但我堅持。

最後我說服了家人,他們擔憂我的未來,害怕未來的不確定。

當時我沒辦法和他們說我對未來有什麼把握,至今也沒辦法,但我告訴他們,休學可以復學,而我暫停下來的目的是為了找到方向,假如我找到的自己的核心,那我就能善用學校的資源,假如我在混亂中盲目的前進,我不會知道如何使用學校裡的資源,也不會有心思仔細的咀嚼知識,因為可以復學,因此在未來的不確定性中,他們任我驕縱。

都已經要升大三了,為什麼不把剩下兩年讀完再說呢?
因為我已經拿下眼罩,我不可能在把眼罩穿上去摸著黑走著,而明確定義自己後才能夠更好的運用身邊的資源。

另一方面,他們也擔憂出了社會後的我會遇到什麼事情,例如擔心我被帶壞、我被人騙等等…,因為我告訴他們,休學之後我會自理我的經濟狀況。

但其實,被帶壞並不會因為多讀兩年大學畢業後就能夠不被帶壞,也不會因為提早進入社會而被帶壞,重點取決於個人,並不取決於"畢業"這件事;而被人欺騙也是,人不一定會因為多在大學待兩年而成熟,也不一定會因為休學進入社會而成熟,但對我而言,休學是成熟思考與負責的開始。

我發現我的家人最擔心的兩件事情就是我的未來以及我的安全。
我告訴他們其實休學沒有那麼恐怖之後,他們終於答應我。

他們答應我是在去年六、七月的時候,那個時候正逢暑假,而那個暑假我只回家三天,其他時間我都待在台北,而我的朋友們則是參加了各式各樣的營隊、出國交換、出國旅遊、出國志工、參加競賽等各式各樣的活動。

那時我的生活很簡單,除了救生員教練暨游泳教練的訓練班之外,我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待在台北。在台北遠離了我的家人,家人之間的影響力淡了,我有了更多自主的想像與思考;在台北遠離了我的朋友,他們去了他們想去的各種地方,朋友之間的影響降低了,我有了更多自主的決定和選擇。

在這個暑假裡,我思考著休學之後的打算。
找工作的打算讓我開始思考我自己究竟會什麼?直到我發現我什麼都不會。
讀到大學二年級結束,結果沒有一樣能夠讓我在這個社會中產生價值的能力,我覺得沮喪,覺得自卑,繼續往下思考,發現原來自己長期以來擁有的是"特質",而不是"技能",於是開始在與人的互動以及對於各種事物的觀點中分析自己的"特質"。
學校裡很少會教我們去尋找自己的特質,他不會告訴你你的特質或許適合什麼事情,他會告訴你,不論你的特質是什麼,你都得考一百分,然後假如有一天你和我一樣試著走出制度,你會發現除了考一百分之外,你會的東西其實很少。

我發現特質就像是核心的概念,他並不會拘泥的固著在技能上,不是讓特質服膺技能,而是讓技能服膺特質,找到自己的特質,並且深思穩固他,技能會在明確的特質上發芽,這個計能不會一定是什麼,但肯定是獨一無二,而且只屬於你。

漫長的暑假在不斷的自我挖掘中度過,過程中我閱讀也與人接觸,在嘗試中試錯,試著找到錯誤的交集,重新修正與反省,即便當時我處在甚至是我活到今天為止最低潮的時期。

我把休學之後我得開始準備的事情走了一遭,我試著找工作、試著做履歷、試著找到自己的特質與相信的價值,也試著在外面找房子,最後,我沒有休學。

我在這段間內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價值,辨明清楚了自己的特質,明白了想像帶給人們的恐懼,最後我沒有休學,我回到了學校。

我和朋友戲稱這叫柏拉圖式休學。

休學其實不代表學習的中止或暫停,在學也不代表學習的進行與前進。

我沒有休學,但我把系休了,我把系上的必修全部退選,然後那個學期我只選了11個學分。

2016年2月3日 星期三

二月中赴印度-說不清楚的惶恐與焦慮

醒來後已經是十點了,我坐起來,把旁邊的紙和筆拿過來,試著想要把自己的頭緒理清楚。

在書房裡,我寫下了要去印度的目的,也寫下了接下來該怎麼做,而事前應該有什麼事情要先準備,但不知為什麼的,越是寫著就越是心慌,覺得有些擔憂,有些害怕,這種不確定的惶恐把我顫住了,我變得不太能思考,而且不太自主,有所顧忌的感受。

過去往往在這個時候我會先把手邊的事情停下來,然後靜下來仔細思考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情緒浮上來,今天也不例外,我鑰匙拿了,和室友打聲招呼,就到附近的公園散散步。

今夜的台北只有15度,剛下過雨,空氣冰冷,公園裡加上我只有七個人。

我繞著公園內圈走,一邊走一邊想,我到底在擔憂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在擔心什麼,但就是有一團模糊的,好像霧一般的東西,看的不是很清楚,而看的越不清楚就有更多的想像空間,那種想像把我推進一種害怕的漩渦裡。

而看不清楚的東西其實並不可怕,等待著他的是「看清楚」,而不是「想像」
想要看清楚的欲望會讓我繼續往前走,繼續做些什麼,即便知道自己總是錯過什麼;而想像的恐懼會讓我停留在原地,擔心繼續做些什麼時,身邊總是會錯過什麼。

我發現我看不清楚那個模糊的東西,因為那東西不是現在能夠看見的,那是未來才看的見的。
我想起我們團隊過去也在看不清楚各種東西的情況下努力的往前走,因為專心致志的想要看見,就算曾經恐懼害怕,還是毅然決然的一起前進,而前進的路上確實遇到了很多問題,像是我們之前在辦Inpack旅行家招募說明會的時候,只有兩個星期準備,場地也是前兩天確定的,講的內容也不夠明確,不夠清楚,但大家都盡可能的在當下盡了全力,假如當時因為害怕沒有準備好,那現在也不會有旅行家聚落的社團,也不會多出幾百個人知道我們要去深度旅遊。

我邊想邊走,忍不住就笑出來了。

原來傻勁就是這種東西,想起當初的做法,有時候會覺得很傻,但是很爽也很可愛,但在當下就只有義無反顧而已。

為了讓半年後的我回過頭想起這件事情還能夠忍不住的就笑出來,我還是決定繼續義無反顧,就算知道過程中總是會漏掉一些東西,但還是堅持走過去。

遇到問題怎麼辦呢?

當然是遇到了再說阿,反正未來的一切總是讓人無法捉摸,尤其是這個未來屬於自己而不屬於別人的時候。

2016雄友音樂劇劇本 - 給學弟妹的建議

前年因為喜歡唱歌所以參加了雄友會的音樂劇,經過了兩年,一屆傳承一屆,過去的大一成了今年的大二,我看了他們的劇本,提出一些建議與參考。

2016雄友會 - 音樂劇劇本第一彈

----以下為一些建議----

主軸與內容的關聯性


劇的主軸是幫助停留的人繼續向前

我覺得劇情滿好的是,我看完劇本後發現裡面有很多角色都是停留的人,而停留的人心中對於自己的希望投射在別人身上,進而影響了彼此,讓每個人都從停留的人變成繼續前進人,例如男主角、父親因為護士和女主角繼續前進;女同學和男同學互相影響而彼此繼續前進;男同學因為女主角而繼續前進;病人因為女主角、男主角和父親繼續前進。

我覺得內容的設計呼應主軸滿好的,但是看完之後,我感覺劇停留在每個人"當下"的表面關係,沒有"深刻的"提到過去,因為每個當下的行為都反映著一個人過去的經歷,是否能夠把過去的經歷與當下的行為串連在一起,是讓劇看起來連貫通順的關鍵(但也許是因為這版是劇本架構,所以你們沒提到),而你們有提到女主角的過去(在病人和女主角的互動中,但這沒有寫出來),也會提到父親的過去(母親節慶典的時候,但這裡沒有寫出來),而病人則沒有提到他的過去。

另外因為劇的時間有限,因此我建議可以找一對人物當作主軸(我想這應該是男女主角存在的原因吧?),從這個主軸延伸(過去到現在),然後加入其他角色的互動,順著主軸展開,這樣會比較有重心(建議而已,你們決定就好)













圖示:從主軸延展開來,比較聚焦



對於劇來講,我覺得很重要的原則,你們可以參考看看:


1. 有些表達只存在與劇本當中,若沒有鋪陳,觀眾不會知道。
因為在演戲時觀眾不會對角色有任何預設,因此任何表達都是在傳達角色之間的關係和角色本身的個性,因此鋪陳(或叫做脈絡)是很重要的,他會告訴觀眾角色的特性。
舉個例子:站在觀眾的角度,觀眾在第一幕不知道男同學暗戀女主角,也不知道女學生暗戀男學生,就不會知道為什麼女學生要告訴女主角病人現在在醫院的原因。而要表達女同學暗戀男同學,也許多增加一些背景的故事會比較好,不然觀眾很難了解,但女同學暗戀男同學是不是劇的重點將會決定你們要不要增加他們兩個戲份的比重?但我把劇看完之後覺得,無論如何都至少要用簡單的方式帶過,讓觀眾知道女同學喜歡男同學哦!

2.每個角色的過去經驗都會反映在現在的行為中,而如何安排過去對現在的影響,而且清楚的表達給觀眾知道,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3.請注意角色之間的互動,對於彼此後來所做決定的影響,能的話盡量清楚而且深刻。
例如誰和誰說了什麼,造成誰後來做了什麼決定。

4.人物在環境中,會被環境影響,可以思考看看你們的環境是什麼,而這樣的環境怎麼影響這些角色,但在這齣劇裡,我看到比較多的是過去和現在的拉扯、以及人和人之間的影響,比較沒看到環境對於人的影響,你們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加入一些環境設定等等,但這難度會在高一些。

5.可以把劇本前面的角色設定拿掉,只把內容拿給其他朋友看,看他們看不看的懂,假如看不懂那就是有問題。

同理心-其實眼見不為憑,而且常常是誤解

今天和宇翔隨意聊天,說說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說,也很喜歡發現,當自己想通一些事情之後,把自己的眼睛從內在的世界拿到外面的世界,發現了其實生活中總是有很多可以被思考的事情,而一件事情的表象之下往往牽連著更大的東西,與各種事物發生關聯,互相影響。
就像是購買一個手機的同時,牽連到的可能是遠在南非的採礦工人、勞動剝削與軍事戰爭等等,各種事情之所以變成現在所見的樣子都各有自己的原因,而若是自以為是地認為眼見為憑,往往沒辦法發現那些藏在表象之後的珍貴意涵,而那些意涵,往往就是問題真正的癥結。

這讓我想到,我從使用者經驗設計裡體會到最深刻的東西就是真實與想像,我過去常常自以為自己明白,而侷限在自己的想像中去預設問題,卻不願意真實的面對現實真正的模樣,在我的理解中,這就是沒有同理心。
因為同理心是了解自己無法理解別人,進一步積極地詢問、觀察與理解,並更深刻的明白自己無法理解其他人(或是事情)的全部,而選擇寬容與相信人們當下的決定。
而當人們能夠明白自己不能完全理解任何人或是任何事情的時候,就不會武斷地做出判斷,說出什麼事情一定是怎麼樣,什麼事情一定是對的,什麼事情一定是錯的,而會選擇去傾聽各種多元的聲音。
在聽見各式各樣的聲音後,漸漸地會明白,原來每一個行動,放在不同的環境中,都會有不同的解讀,從而明白只從行動來理解一件事情是不足的,而願意拿掉自己對於別人所處環境的預設,試著傾聽與理解。

之前曾經聽過一個故事,一個孩子的爸和孩子搭著早上七點往都市的火車,火車上的人們都還一臉倦意的享受著上班前最後的休息時間,而這個孩子卻在車廂裡嚎啕大哭,爸爸沒有制止他,也沒有說什麼,眼神看起來茫然而無助。
孩子哭得響,一個上班族忍不住了,走過來看到孩子的爸就破口大罵
「你為什麼不管好你的孩子,讓他一直哭吵到了車廂上所有的人,不要這麼沒有教養好不好?」
孩子的爸抬頭看了這個人,有些情緒藏在眼角
「對不起,這個孩子的媽昨天晚上去逝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他哭了,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個上班族聽到了之後,默默地坐回的座位。

一開始上班族在自己預設的想像中思考這對父子的環境,認為怎麼可以有一個父親讓孩子這樣吵鬧,認為自己一定沒有錯,所以上前就劈頭大罵,但當他聽到這對父子面臨的狀況時,才明白自己的預設的想像原來並不正確,而不是說遇到這種事情都要保持沉默,而是在忍受不住或是想要破口大罵之前,先問問看這個父親,為什麼他的孩子一直哭鬧而做爸爸的他卻沒有制止呢?

這是同理心,知道自己不能理解對方所處的背景,而選擇詢問而非直接破口大罵。

但其實大多數的人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先入為主,甚至也不曾意識到自己的自以為是。

不曉得為什麼寫著寫著就寫到了這裡,今天的寫作經驗挺特別的,就只是讓思緒一直延續下去,並沒有特別的安排與規劃,想的這些事情已經內化在自己的核心,順順的邊寫邊想就從核心中發散出來了。
這種感覺滿好的,很舒服地把腦袋裡的東西順順的記錄下來,就像水流一樣,慢慢地推進,反省,不為誰寫,只是享受自己和自己對話而已。

闔上眼睛之後今天就要過去了,而也總是有許多事情迂迴在腦袋裡思考,雖然現在還理不出什麼頭緒,但只要不停止思考,漸漸地會理出一些頭緒。


兩個人的獨處

一個人回到台北後,也開始沉澱自己的情緒了。

在高雄總是有家人在旁邊,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做任何事情,也不用特別去想些什麼,那是一個太過安逸的地方,而回到台北,走進自己的房間,坐在只有自己的客廳,吃一碗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牛肉麵時,這種一個人的感受又浮現了,我也不敢說這是好還是壞,我想起有一段時間我很習慣有人陪,卻也有一段時間我很習慣一個人寂寞。

而後來發現原來這兩種狀態都不是我最舒服的時候,能夠讓我覺得最舒服的是,與人一起相處,但也保有自己獨處的空間,再說的仔細一點,都與人相處,但與那些能夠讓我和他們相處起來就像是獨處的人們相處,那是讓我感覺最舒服的時候,可以在想說話的時候說話,不想說話的時候就遁入自己的世界裡,不受干擾。

但這也不是自私的作法,因為想說話的時候也問問對方想不想說話,假如想的話就說一說,談談今天發生的事情或是最近腦袋裡一直思考的事情;假如對方不想被打擾的話,寫在日記裡也可以,等到哪天對方想聽了,自己也想說了,再說出來也無妨。

而彼此都用一樣的尊重面對彼此。

待在高雄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晚睡,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直到凌晨兩、三點,大概是依恃著有家的庇護吧,所以顯得無所畏懼;但回到台北後就會在該睡覺的時候就睡覺,知道休息之後的每一天都有一些事情必須思考與處理,而就算生活中出了些什麼亂子,也會讓三餐準時地進行下去,因為若是午餐吃得太晚,往往晚餐就吃得晚,而晚餐吃得晚也常常就睡得晚,在每個決定之前都會思考到接下來的影響,然後做出決定,這些就算知道,也不曾在家裡實踐,不知道為什麼,家裡就是有一種讓人想要故意偷懶、放蕩的氛圍。

2016年2月2日 星期二

人權辦桌-想起記帳的目的

記得在我高中的時候我阿木就會叫我記帳,但那時記帳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目的和意義,因此也就隨便亂記,時有時無。
直到去年,我發現自己漸漸對許多事情開始關注,例如有時候看到捷運站出口會有人在賣些餅乾,或是在群眾募資平台上會看到一些自己很嚮往的案子(像之前的鮮乳坊群募),但這些贊助的花費都是我自己想花的,但錢卻是從家人那邊拿來的,這讓我感覺有些罪惡和矛盾,而要是和爸媽講,他們又總是縱容我去做這些事情,讓我常常覺得不好意思。
我想著,那這樣不能哪,雖然我目前我不能不拿爸媽的錢,但我不能老是拿父母的錢去做這些事情,我能認同的事情他們不一定能認同,而我把這些錢拿來做這些事情,也對父母不好意思。
我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記帳的,每個月算好自己的生活費,然後把各種費用都控制在一定的數目下,然後告訴自己多出來的錢就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因為畢竟吃飯不用吃太好,吃得飽就好;穿衣服不用太亮麗,穿得暖就好。

Flying V 募資:人權辦桌 - 油燙燙的手

2016年2月1日 星期一

寫文章時候的心態

我很努力的不去預設任何人對於我文章的看法,只寫下自己想說的那些事情,但我發現這真的很難。

把文章寫在日記裡,完全不需要顧慮其他人的想法,不用字斟句酌的精準表達,只要讓自己看懂就好,也不用試著把"整個思考的脈絡"理出來,只要專心的把"當下的這個片段"整理好就好。

也因此在沒有打算給任何人看的文章總是在讓人看見時真實地讓人感動。

在表達自己的同時不帶價值判斷的寫下文章也是對於自己核心價值的實踐,那是同理心的另一個層次,明白對方不能理解自己,而別人的判斷也不能總是代表自己,而選擇相信自己,在不斷自省的過程中修正與實踐。

然後不過度在意他人而持續堅定地實踐著。

資訊的思辨

取得資訊可以分成兩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獲取"資訊,第二個部分是"理解"資訊。

資訊的有無意味著"知道"與"不知道",這聽起來很像是廢話,但其實在現實生活中卻有很大的影響。
假如我能夠得到比其他人更多的資訊,就意味著我對現況有更多瞭解的機會,而瞭解的越多,我就能夠做出更趨近於現實的判斷,降低個人成本,而讓判斷不致流於個人想像而偏離現實狀態。

像是買機票,過去我們買機票的時候必須透過旅行社,因為我們"不知道"購買機票的方法,也"不知道"各家航空公司販售的機票價格,因此旅行社透過讓我們"知道"來獲利;而後來有人寫了個網站叫做Skyscanner,這個網站將各家航空公司的票價用電腦程式輔助串流,迅速的將資訊從各大航空公司直接匯整到Skyscanner中,讓我們可以"直接"的"知道"不同航空公司的機票價格,我們有更多自主的空間搭配來回機票與轉機,降低了我們購買機票的成本。

而當資訊的取得成本隨著科技進展不斷下降時,真正的關鍵將回到資訊與人本身,也就是"人如何解讀、理解資訊"。

對於擁有網路的人而言,網路上的海量資訊對每個人來說是“相對”公平的(因為本身身處的文化圈就從最基礎開始了不平等,像只會藏文的人就不比只會英語的人能夠取理解更多資訊),因為每個人都能夠以很低的成本取得這些資訊,因此資訊量的取得沒有顯著差異,真正的關鍵因素在於解構資訊所傳達的意義,也就是對於資訊理解的深度。

(我覺得網路的使用應該作為基本人權的,想清楚再來寫)

登大人-換手機囉

因為手機租約到期了,續約之餘也換了一支手機,用了一年的Windows系統後,忽然變成了Android系統,赫然有種登大人的感動。
之前我用Windows系統也用的還可以,只是大部分的事情我還是交給電腦處理,所以總是帶著電腦跑,而手機的功用只是看時間、打電話、臉書、上網而已,但現在有了更方便的app,讓過去我在電腦上做的事情可以搬手機裡做,例如串流各方面的資訊,除此之外,也讓我可以很迅速的紀錄我看完文章後的想法,但這只適合很簡短地記錄想法,若要寫長文,對我而言,手機還是無法取代電腦。
從Windows系統改到Andorid系統,讓更多的選擇能更輕鬆地進入更便利的載體,隨時接收資訊,不斷思考,不斷反省。
然而,我發現雖然看文章變得方便了,但相同的時間中,我原本看一篇文章,其他時間都用在咀嚼文章中想表達的意思;但現在因為手機讓我能更便利地閱讀,相同的時間裡我能夠看更多的文章,但在時間相同的條件下就意味著思考地深度將被犧牲。
所以接下來面臨的問題就是,思考怎麼樣能夠精準地抓住文章中的意涵,並練習在腦袋中有條理地思考與行文;同時要求對於閱讀文章時反省的深度,不犧牲反省的深度去換取閱讀的廣度。

2016年1月29日 星期五

寫寫東西

寫寫日記、文章的時候,總是能夠把心裡的一些東西拿出來,不管是情感上的,或是思想上的,而拿出來之後就會感覺清爽一些。
這有點像是整理衣服。
洗好、曬乾的衣服亂亂的散在床上,然後一件一件摺起來,再把一件一件衣服放進櫃子裡,知道需要的時候這些東西總是在,然後再安心地繼續做接下來的事情。

那些組成我這個人的一切

今天一個朋友來找我,到處走走,閒晃之間也隨意聊聊,經過國小的時候我會告訴他這是我霸凌與被霸凌的地方;經過公園時我會告訴他這是我國小學直排輪的地方;經過阿嬤的羊肉店時我會跟他說我在這個地方長大的。
經過各種地方我都想起一些事情,然後和朋友隨便聊聊,說說那些時候遇見的人,那個時候遇見的事,以及一些學習到的東西,雖然他也是高雄人,但是他生活在高雄的北邊,而我在南邊。

吃完阿嬤的羊肉,也吃完他喜歡的甘梅薯條、QQ蛋之後,他說想去西子灣,於是一路就往西邊騎過去,昨天也去西子灣,但昨天高雄陰雨綿綿,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西子灣是一個高山與斷崖的交界,這是第二次在晚上去西子灣,面對著海,風大浪大,沒有海的鹹味,但有淡淡的煤油味,小說裡早期的海水鹹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被重油的味道給取代了,但礁岩在,海浪也在,而只要有海浪的地方,總是有礁岩。
今天,月亮在東邊,而星星就在舉目所見的地方。
那位最近交了女朋友的傢伙認識我的前女友,而隨意聊天時也會提到,我會和他說,這裡我和某某某來過欸,而那時我們聊了些什麼東西。
「這是不是趟懷舊之旅啊?」告別斷崖、告別海的時候他說
「蛤?也是沒有特別懷舊哪,反正他已經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份,而我也沒有想要否定過去的意思。」
我想哪,從小到大,經過了各種事情,認識了各種人,擁有過的各種東西,都在時間的流逝後成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份,其實前女友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卻因為曾經太過深刻或是赤裸而讓人覺得不想面對,因為不想面對而選擇刻意遺忘。但其實對我來說,那些都是組成現在這個我的一切,離家出走是,國小學直排輪的公園是,創業是,小時候心愛的玩具是,前女友們(XD?)是,和我一起去阿嬤家吃羊肉的這個交女朋友的朋友也是。
「這是不是趟懷舊之旅啊?」
其實也不懷舊,因為我談的是自己哪。

2016年1月24日 星期日

新民國小

接近傍晚了,我到新民國小(童年時候的回憶)玩滑板,一個弟弟走過來問我,能不能借他滑滑看,我說沒問題哪!
滑板給他了,他站不上去,就作罷了,接著我們就聊了起來。

我和他說了我已經從這間國小畢業十年了呢,而他今年十歲。
和弟弟聊天很自在,弟弟告訴我他喜歡班長,還有一群男生也都喜歡班長,但他們都不敢和班長說,因為假如說的話會結結巴巴的。
他說他和哥哥會玩摔角,但都被欺負,還有很多對那個時期的我以及現在的他來說很重要的那些事。
後來弟弟的家人來了,把他接走,但他們看我的表情好像我是個壞人(?)
我回憶起以前的自己,覺得自己的核心一直都沒有變,只是表達能力越來越好,所以能夠越來越精準而且有自信的把自己表達出來,看著弟弟不太流利地介紹著他身邊的一切時,我忽然有這樣的感覺。

逃家

我逃家了,不想待在家裡,因為待在家裡所體驗的大多都不真切,家人會替我打理一切,即便我拒絕。在這個地方我不用思考,而家中的氛圍也不適合思考。
我要逃離一個幫我把一切都安排好的地方,因為這樣的生活並不是我的生活而是別人的生活。
所以我逃走了,搭上火車逃走了。
但我沒和媽媽吵架,只是當我說我要在又冷又黑的晚上去搭火車時,他又露困惑的表情,我也沒和他吵嘴,我和他說我不想待在家裡,也告訴他原因。
沒有特別反感或是厭惡的情緒,一切還是安穩的,只是不想待在家裡而已,而我還是今愛溫叨老木👍

2016年1月22日 星期五

高鐵積欠工資事件-呼籲理性的資方比勞方更不理性

高鐵積欠員工加班費,沒有回應為什麼無法發出加班費的原因,卻以影響廣大旅客為名繼續對勞工施壓,錯在自己,卻要勞工承擔責任。
而事實上只要把積欠的加班費交出來,一切都會解決。
而高鐵的回應中,沒有針對加班費表達任何意見,反而藉由群眾壓力(高鐵指出,若勞工在春節時依法休假會影響到上百萬旅客)將責任推卸給勞工,看不出溝通的誠意,這種發言不能叫做溝通,充其量叫做推卸責任。
在高鐵工會提出將在春節依法休假後,高鐵董事會表示為了釋出誠意而提撥5億,並堅持等到行至"行政訴訟"之後再給付。
但這種作法是對"廣大群眾"做做表面功夫,誠意給的是勞方以外的局外人,根本不是給勞方的。高鐵董事會是欠"勞方"債款,不是欠"老百姓",我覺得這種做法是試著討好局外人,然後把局外人變成自己人,接著用輿論壓力迫使勞方就範,可以理解成變相的卸責。
而依勞團指出這段行政訴訟要走至兩、三年,看得出這是高鐵資方的對於勞方的消耗戰,資方有資源可以投入長期的行政訴訟;而勞方則是相對資源不足的,這樣走下去結果是悲觀的。因為資方用訴訟提高勞方索取應得報酬的門檻,同時用群眾壓力轉移責任,並以"天職說"譁眾取寵,要求勞方繼續工作,可能導致勞方因為各種阻力而選擇放棄爭取應得權力,但這種放棄不只影響到他們,也會影響到整個社會中資方對勞方的態度。
不是我替勞方說話,而是資方說話都說不清楚,居心可測,例如回應不針對勞團而是針對民眾、不發加班費的理由也不說,只說要勞資雙方對於適法性的理解不同,所以提請行政訴訟,但哪裡不同也沒有說…等等一堆含糊其辭的說法。
相對而言勞方把自己的訴求說清楚了,於法有據,於情有理,回應不像高鐵含糊
高鐵要求雙方理性溝通,講的好像勞方很不理性一樣,但綜合看起來,勞方比資方還要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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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這場抗辯中,勞工真的有很多很多的困境,而假如沒有成本低廉的傳播媒介以及法律的保障,勞工根本只能吃屎。
過去沒有〈勞基法〉等保障勞工的法律,那麼勞工現在就會被解讀成"罷工",而不是"依法休假",那大眾的理解就會變成"暴民"而不是"爭取權益的人"。
假如沒有流通成本幾乎是零的網路媒體以及聲援各種多元觀點的主流媒體,那麼擁有資源的資方說什麼我們就只能相信什麼,同時勞方也不會有管道表達自己的不滿以及資方的剝削,那礙於生存也只能繼續被壓榨了。
將不滿的觀點放在網路上有點像是羅爾斯的無知之幕,藉由網路隱匿去個人的資訊,讓更多與觀點無直接利害關係的人來評論是否合乎情理。
而這些法律是由誰否決,又是由誰訂的?
最後又得回歸政治,所以對於政治的關心真的很重要,他不是很遠與事不關己的事情,而是時時刻刻都在身旁發生的事情,假如我不管政治,就只能被政治管。
| Info from |
蘋果日報〈高鐵千人拒加班 春節衝擊百萬人〉
http://goo.gl/X5Bcuw
聯合報〈高鐵釋善意 提列5億準備金付加班費〉
http://goo.gl/znhdAl
新頭殼〈加班費爭議 高鐵工會揚言春節「依法休假」〉
http://goo.gl/x4ebyi

2016年1月18日 星期一

請不要成為自己討厭的那種人-自以為代表正義的傲慢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希望不要在憤怒與激情中破滅。
永遠記得不要成為自己討厭的那種人,國民黨之所以令人作嘔是因為對於單一價值的執傲和自以為代表整體的野蠻。
成為一個尊重多元的人,會明白就算有人倡導甚至不合理的單一價值時,也有著背後的原因,互相理解不存在,改變就不存在。
謾罵和酸很爽,但沒辦法促進雙方理解;謾罵和酸很過癮,但激情過後要永遠記得不要成為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2016年1月15日 星期五

拿張文憑嗎?


這幾天來的心情一直很不穩定,大選就要到了,臉書上浮著滿滿的選舉文章,資訊爆炸分散我的注意,讓我無法聚焦,甚至沒辦法仔細去思考任何一件事情,索性就不看了。
昨天和阿木講電話,阿木希望我能拿到大學文憑,他沒有硬性的強迫我要拿到,但他懷著很深的希望,他說:「我相信我家的小孩不會變壞,所以他做什麼事情我都支持他,但我很希望你能認真的把書讀完,然後拿一個文憑。」
阿木問我:「拿到文憑對你來說很困難嗎?」
我和阿木說了很多我和朋友之間會說的話,我和他說只要價值是存在的,人實踐價值,"自然"不會餓死,尤其是在網路這麼發達的時代,被找到以及找到別人的機會相較於過去大幅提升,或許在台灣不會有人欣賞我,但世界有幾十億人,我相信我可以活得下來,我也跟我阿木說,叫他不要擔心我,我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但掛上電話之後,我還是想著阿木希望我能拿到文憑的事情,能拿到文憑,阿木開心我當然開心。
於是這兩天我想了關於我到底要不要認真的去拿文憑這件事情,結論是,假如我要拿到文憑,那我要讀書讀到27歲,趕一點大概是26歲。
然後我就順著拿文憑的思維繼續想下去,那麼我必須要放棄什麼東西,什麼事情我必須先暫停,因為我知道人在某些時期中只能夠專注地做幾件事情。
一邊看著一些資料,一邊想著一些事情,越想心情越低落。
我想起一位朋友,他曾經休學,最後他和家人鬧翻,迫於現實與精神的壓力(我想精神壓力對他的影響比較大),他之後復學,繼續讀書。
我家老木他只和我說:「"希望"你能拿到文憑。」我就在一天之內心情掉到谷底,陷入愁雲慘霧的情緒中(當然還有其他因素),我覺得我那位朋友真的太厲害了,我能想像那種被家人強烈反對的鬱悶和失意。
想的悶了,去外面散散步。
我想我已經22歲,接著下去要念畢業大概也要26、27歲了,而為了那張文憑我會失去什麼,想著失去什麼的時候我很自然的回過來想,那我究竟擁有什麼?相較於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得到了什麼?
若我現在決定要回去拿文憑的話,會有很多的困難,這些困難包含了制度規定上的困難,還有我必須捨棄一些事物的困難。
為什麼僅僅是經過一年而已,我現在想要回過頭去拿文憑變得困難了?
仔細一想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主流太久,走上另外一條路了,而這條路需要很純粹堅定的信念和價值,一點點的偏差都會帶來毀滅,這條路,我走的越遠,越是無法回頭,我知道我現在大可回頭,而回頭也不失去全部,因為我還是擁有在每個當下實踐信念的能力,但直覺就是告訴我這麼做會有問題,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牽連再一起的,那些牽連在一起的事情我能察覺到一些,試著掌握與控制,但那只是少數,而我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無法控制那些事物之間的牽連,明白只要專注在核心的目標上,事物的連結會在追求目標的過程中自然而然的形成,而若我做的事情偏離核心,那麼周遭的一切都會在不知不覺中改變。
我想起以前做化學實驗的時候,我們要製作一個結晶的紫色礦石,製作的過程要很仔細,不能參進雜質,一旦雜質滲進了結晶裡,好一些的狀況是結晶的形狀難看一些,慘一點的情況是結晶從此不會發生。
那個純粹而堅定的核心就像是吸引著我周遭一切事物發生的源頭,一點偏差都會讓結晶破碎。
阿木和我說,要多替身邊的人想一想;但我的經驗卻告訴我,通常我只要為我旁邊的人想太多,最後都會傷害到他。
可能我懂的東西還太少了吧
散個步,心情穩多了,也好多了。

2016年1月12日 星期二

為什麼我反國民黨

我在網路上看到許多朋友看完了辯論之後,對於宋楚瑜有很好的評價,而網路上又同時爆出宋楚瑜在舊時代的所作所為,而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我出生在1993年,在1993年以前的歷史、事件,在我接受的當下,都是被過去的人們重新演繹的,因此在只有一種觀點的情況下,我很難判斷真假。
當我無法身歷其境的時候,我理解的歷史是被建構的,尤其是當他來自"單一"管道的時候,我只能相信。
在約翰.伯格所著〈觀看的方式〉中曾使用"神秘化"一詞,意指文化及藝術作品的詮釋權掌握於有權勢者,而當這些人能夠掌握詮釋權,他們會站在統治的角度去詮釋這些作品的歷史,以合理、正當化自己的統治。
而將過去真實的脈絡遮去,重新建構有助於自己統治地位的歷史,就是神秘化。
對於我生活的每個當下的歷史,我都無法精準的認識當下每一刻的"真實",更甭提對於歷史了,而假如歷史、文化的解讀只來自於單一的管道,那根本只能被鎖在框架中不得動彈。
我反國民黨、新黨、親民黨等各種泛藍的政黨,因為這些政黨就像是特定宗教團體一樣,他們否定多元,並確立單一價值的正統,並且自以為是地認為與自己相佐的意見都是錯誤的,除此之外,更進一步的強迫人們相信,更甚的是去恫嚇人們多元價值是扭曲的,是可怕的。
(從故宮南院事件、近幾天國民黨立委的發言、新黨侯漢廷發布的影片都可以看出對於多元價值的蔑視和壓迫)
當我們存在的世界只容許單一價值的時候,我們永遠沒辦法有"知道"的自由。
我想知道,所以我反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