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是很棒的時光,每次散步我就會想起我還住在興隆路的時候,晚上時常會出門散步,有時候我會刻意想些什麼事情,有時候我會任由思緒隨意流竄,任它帶我遊歷它的所見所聞。
飯後,我在四號公園慢慢的走著,天空飄著很細微的雨點,若有似無的,身旁的人來來去去,有人慢跑著,也有人成群散步,或是帶著寵物。
「為什麼我要考諮商所呢?」
這個問題持續在我心中醞釀,前天,我和S說,我想或許我只是在逃避吧,逃避面對自己的人生,逃避思考,而在我當時的處境,這麼做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
為什麼我要用「逃避」這個字來形容我自己呢?逃避是一種判斷,指我避免做A,而選則做B,而A比B更有價值,也更重要。為什麼我會給出這個價值判斷呢?
與其用逃避,不如用「保護」吧!這是個能夠保護我自己的選擇。
這個選擇就像是痛苦之海的浮木,我暫時抓住了它。當時的我不夠穩定,沒辦法去整理與思考自己的未來,只要我做出選擇,然後接下來只要具體地做些努力就好,我不用花很多時間去面對那些很痛苦的思緒,不用在苦海裡載浮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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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人問起:「你現在沒有工作,你在做什麼呢?」我可以和別人說,我正在考研究所,因為我知道,假如我和別人說:「我現在在休息。」那麼我會得到許多異樣的眼光,以及無形的壓力。我選擇考研究所的原因之一,是為了躲避這種壓力。
但我其實可以找一個打工,然後告訴別人,我正在打工,但是我沒有這麼做。
為什麼?
因為我在言談之中,暗示了我期待別人如何看待我,這是為了滿足我自己的自尊。例如我是台大畢業的,我以此作為我的自尊來源之一,因此當別人以「台大畢業的」,這樣的角度來看待我時,我便難以告訴別人:「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我只想要好好的休息。」因為這與光鮮亮麗的台大生期望,相去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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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擇考研究所,其實只是為了保護那個「台大生光環」或是「我的自尊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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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考研究所的選擇本身,是為了保護我自己的自尊,但是我選擇了諮商所,而沒有選擇社會所、或是商管的研究所,這是為什麼呢?假如我只想要守住我的自尊心,那麼我應該要去選擇那個能夠得到最高社會地位的研究所才是。
這意味著,我並不是完全的追求「台大生光環」,我也追求一部分的「自我實現」,選擇考研究所,是「自我實現」與「滿足他人期待」的折衝選擇。
在我的生命之中,助人與自我成長,兩者之間似乎脫離不了關係,我的心靈越是堅強,越是清晰,我就越能夠幫助別人,而我越是在幫助他人的過程中思考,就越有強韌的心靈。這兩者之間是相輔相成的。
我生命中,心靈的韌性最迅速的時期,就是我最投入在助人工作的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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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究所的選擇」同時也保護了我,讓我不用在當時那個一切都不確定的時刻,去面對「我接下來要做什麼」這樣子的大哉問。
現在這個問題逐漸浮現了,不論我是否考上研究所,我都必須要找工作,只要一階考完,成績放榜,沒有進入二階,那麼便接軌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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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工作的時候,我或許也會在「台大生光環」與「發揮我自己的天賦」之間掙扎。
台大生光環,就如同有條件的正向關注,因為你是台大畢業生,而且你符合了我們對台大生的期望,因此你才有價值。我想要掙脫這種有條件的正向關注,並且無條件地接納自己,肯定自己的天賦(肯定自己其實是很好的,因為只有你最了解自己,你有什麼理由去相信別人對你的肯定,而不相信你對自己的肯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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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路,仍然是助人工作之路,這個方向已經確定了,研究所就只是這個旅程中的一個小小的階段,不論是否進去,我都在這個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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