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早已知道睡醒是這麼一幅光景,我也早提醒過自己,但我還是這麼睡去了,在一個滂沱大雨的傍晚,我知道在這個時間睡去,醒來時就得面對日暮西山的景緻,不是逐漸轉向黃昏,而是已然黑暗的天空。睡前我任由文字的風暴席捲而來,最後留下夢境作伴,不論是什麼夢,又不論是什麼樣的風暴,最後都只留下淡淡孤獨與哀傷,既無法用語言形容,又無法被歌唱出來,這讓我感到悲傷。
或許我期待的太多了,又或許這已經成為我身體習慣的模式了,在寤寐中醒來,而期待見到任何一個自己深愛的人,在僅僅是兒童的我時,就深烙在我心中了,只要在傍晚的交界就要尋找誰,在惺忪之際更顯得本能,然而現在心愛之人不在我身邊。
睡前我想著《單車失竊記》的安排,劇情中穿插著物的歷史,也就是鐵馬誌,以物的歷史帶著人的記憶與歷史變遷,而如今章節已經逐漸進入尾聲,就如同被量杯扣底的飯桶一樣,但故事中斷斷續續以單車做為接點的故事卻遲遲看不到盡頭,反而牽涉了更多不同的枝節進入,錯結至極,已經出乎我的意料。
故事開頭住在海邊的四個孩子們怎麼了,被景色追逐的小女孩怎麼了?程先生失蹤的父親呢,消失腳踏車的下落呢?蝶翼女工阿雲最後騎著自轉車到了什麼地方呢?為什麼Annie要告訴程先生這段故事,難道他是當時十八歲阿雲肚子裡的孩子嗎?還是那位孩子正是他的朋友?阿巴斯尋找著爸爸的記憶,藉由單車與程先生連結後,得到了什麼?程先生透過小夏認識了阿巴斯,但單車卻是阿巴斯前女友的朋友的,然後呢?
雷聲在遠出轟隆作響,它本來沒什麼意義的,就只是雷聲,就如同點滴落下的億萬顆雨珠一樣,但它經過了我,成了一種追悼與紀念,而我不能說出我所追悼的,不然他就會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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