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16日 星期六

走進迷惘

我五點出門整理情緒,把這幾天重新想過的東西整理整理,但一不小心就又晃到了七點。

我最近時常想,我的問題到底是什麼?
但我卻又無法明確的指出我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而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這就是我現在面臨的問題了。

因此我的問題是:我不知道我現在的問題是什麼。

而搞不清楚現況,不知道現在的問題是什麼,這樣的狀態,我把他稱作"迷惘"。

迷惘就像是...迷路。

迷路的時候我會拿起手機,查一查google地圖,看看我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想我能透過google找到我自己的位置,我就能透過我的腦袋找到我現在的狀態。

我覺得迷路是因為我不知道我現在相對於原本出發的地方在什麼位置,回不了家讓我覺得慌張;另一方面,迷路是因為我不知道我距離我要去的地方還有多遠,有時甚至不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在哪裡;而或者,我可以看看我的附近有些什麼,從那些地方,我能知道自己的相對位置。

因此若我覺得迷路,我可以:
1. 找到自己原本出發的地方(初衷;過去)
2. 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夢想;未來)
3. 看看自己的附近有些什麼(現在)

或者還有另外一個跳脫框架的選項:
1. 接受自己從來就不曾從哪來,也不曾要去哪(沒有過去、未來,只有現在,對未來不抱期待)

我想要釐清我現在的狀況,但我該從何釐清起呢?

我選擇成為一個在乎過去,追尋著未來的人。



我想大概要從我掙扎著想要逃離體制的那個時候開始吧!
開始掙扎後,我開始思考自己的目標,一開始感到迷惘,而漸漸在思辯中找到了一些答案,我認為人之所以存在是有目的的,那個目的是去實踐某些自己相信的"信仰",而那個信仰從哪裡而來?有沒有一個絕對真實的答案?這個答案能透過思辨找到嗎?

最後,我發現我無法在這個世界上找到唯一、絕對的真理,也就是唯一可以依循的價值觀。(其實我有找到一個能夠為自己解釋一切的核心,但我完全無法實踐,那是同理心。)
不同的環境中長大的人,會遇見不同的事情,而在不同的事情中學到一些經驗,而遇到事情不同,經驗自然就不同,適用於我的,並不一定適用於他,這意味著,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與絕對的惡。

我從自己本身出發,那時我正在體制裡掙扎,面對許多負面的評價,既迷惘也困惑。
當時我想:為什麼大家都要用自己的經驗來衡量我的情況呢?

隨後我發現,每個人都努力的從自己的生命經驗中汲取教訓,將那些教訓形塑成自己的準則,並遵行這些教訓,讓自己在飄渺的世界中得到依靠。

那時我開始注意到,每個人給我的建議都不一樣,有的甚至是光譜的兩個極端,而我自己也有自己的觀點,而那些觀點是奠基在我自己的生命之中。

被各式各樣的價值觀轟炸的結果是,傷痕累累,我發現被反駁之後我會想要反擊回去,若是如此結果往往是衝突。

我已經忘記我是怎麼發現"同理心"這件事情。
但被評價久了之後,我開始學會不去評價別人,我不喜歡被評價,因此我同理的認為,沒有人喜歡被評價,我對別人經驗的評價等於我對別人生命的評價,因為他們的生活哲學來自他們的生命經驗,每個人的生命經驗都不同,沒有對與錯,因此否定了別人的生活哲學其實是間接的否定了對方的過去,甚至是這個個人。

而不去評價是困難的,更困難的是面對別人的評價。

思考後我發現,被否定來自兩種可能:
1. 別人真的當面,而且直接了當的說:你是錯的
2. 因為意識中害怕被別人否定,所以我會想像別人正在否定我,即便他只是陳述自己的觀點。(玻璃心的意思,就是過度詮釋)

第一種是我最先遇到的問題,第二種則是我後來遇到的問題。

從第一點的經驗裡,我發現這個社會中,許多人為了不被否定,因此選擇去否定別人,而評價之間帶著權力關係,有權力的人評價權力較低的人,權力較低的人又去評價沒有權力的人,如此往復。(然而我後來發現其實大多時候我遇到的都是第二種,但我卻誤認成第一種)

但假如我不藉由否定別人來得到自己,那可以怎麼做?
我想答案是:我能夠肯定自己。

肯定自己的過去,肯定自己的想法,肯定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在之後,我發現這種肯定其實並不一定是對自己正向的評價。

對自己正向的評價最後會變成一種壓迫,會告訴自己一定要達成哪些目標。
沒有達成的結果是:否定自己的努力

弔詭的是,原本是為了肯定自己的,最後自己的肯定回過頭來綁架了自己,回過頭來否定了自己。

在這樣的矛盾裡,我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肯定並不是正面的評價,而是不給評價,寬容結果。

寬容了結果,也就寬容了現實,漸漸明白自己的無知與無能,知道其實自己就算想要做些什麼,很努力很努力,用盡腦袋去思考,也不一定能夠達到我想要的結果,因為世界上有太多事物,每個事物之間都互相關聯,我既無法看見所有事物之間的關聯,也無法掌握,因此行事在人,成事在天,這樣的心態逐漸在我心中萌芽。
那個時候的我很喜歡把一件事情掛在嘴邊:我已經盡我全力拉,失敗了那也沒辦法,因為那不是我的責任了,我本來就不能掌控除了我之外的事情了,但至少我有試過,也盡力了,因為盡力了,所以不會有遺憾。

掛在嘴邊久了之後,我開始懷疑一件事情:
我怎麼確定我真的盡力了?還是說盡全力只是我逃避努力的藉口?怎麼確定自己真的盡力了?

因此那一段期間,責任歸屬的平衡再度被我自己打破,我開始變得自責,我會過度將做不好的原因歸諸在自己身上,因為我沒辦法確定我到底有沒有盡力,而這種究責最後的結果和正向的肯定是一樣的,就是回過頭來自我否定,而否定自己就意味著否定自己的價值觀、世界觀、生命經驗等等…

這段期間我再度經歷低潮,這種被否定的感覺讓我回想起之前我因為正向肯定時,告訴自己的"寬容結果",於是我用一樣的方法告訴自己,寬容結果的模樣,但這個時候一樣的問題產生了,寬容帶來的是:這是不是你想要逃避自己不努力的藉口?

我掉進了這個循環裡面,在這個循環裡面我既無法行動也無法思考,而無法行動又加劇了"你並不夠努力"這件事情,所以循環更往裡面陷溺,從裡面開始崩塌。

「接受一件事情吧,接受在不好的情緒裡掙扎也是一種努力,無法行動是努力的結果,反過來思考,其實因為你一直責備自己不夠努力才會低潮,而大概也只有很努力的人才會責備自己不夠努力吧。」有一天,我這樣同理自己。

情緒的結開始鬆綁,於是開始能夠走出自我否定的框框。

接下來大概就接到前陣子的心情狀態吧,我回到了一種對自己的寬容裡,但我發現這種寬容裡我找不到我過去實踐的喜悅,我遺忘了我的目的,遺忘了我的過去,我把寬容變成了-遺忘。

這種刻意遺忘的感覺是我現在感到迷惘的原因。

回到最初,我認為迷路的時候可以這麼做:
1. 找到自己原本出發的地方(初衷;過去)
2. 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夢想;未來)
3. 看看自己的附近有些什麼(現在)

或者還有另外一個跳脫框架的選項:
1. 接受自己從來就不曾從哪來,也不曾要去哪(沒有過去、未來,只有現在,對未來不抱期待)

最後,我沒有意識地走向了第二種形式的路,那讓我覺得飄渺,覺得自己在世界上顯得輕飄飄的,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繞了一大圈,我想我該回到第一條路了。

我想起自己過去曾經寫給自己一段話:
其實我也害怕未來,因為我對未來有所期待,我希望當下的實踐能夠對應到預期的未來,但通常我只有決定當下的權力,而沒有決定未來的權力。
這並不意味著對未來不到任何期待與嚮往,而是在實踐的當下感到充足並在未能實現期待的低潮中,學會寬容現實真正的模樣。
隨遇而安是寬容自己的努力沒有得到預料中的回應;積極是在失望中仍然抱持著對價值的信念與實踐。

當個隨遇而安,但是積極的人吧。



好想要任性的把期中考放在旁邊,然後開始整理這一年來的日記噢

2016年4月15日 星期五

思考、理解與我

我已經忘記是什麼時候了,大概是昨天吧,或者是前幾天,我重新理解了,什麼是"理解"。

大約三中旬吧,我覺得我的思考能力不斷的在弱化,我變得只知道過去我思考時整理出的"工具",卻失去了工具內部的涵義,我仍然知道系統化思維是什麼,我知道環境中的個體受到環境影響,個體也與其他客體交互影響,而環境中尚有物件,而所有環境中的事物都可以互相糾纏在一起,產生一些關係,而這些關係往往是隱而未現的,因為是看不見的概念,因此這些具有關聯性意涵的概念只能夠存在於腦袋中,或是寄託於其他有形之物上,例如文字,接著我會把時間軸拉長,去關注環境在時間軸上的變化,過去與現在,現在與未來,而一旦將時間軸抓出來,想要了解的事物就會變得更複雜,因為這時事物之間的關聯性不再只是平面的,他們產生了因果關係,過去的因導致現在的果,而現在的果可能變成未來某件事情的因,事物之間的關聯繫更加複雜了。

但這樣去了解一件事情是不足的,因為受限在一個環境(系統)中,會不自覺地接受系統中所預設的基礎,若沒注意,便會形成框架,而身在框架內是難以跳脫的,我習慣將另外一個系統拿出來互相比對,並觀察兩者之間的差異,以找到原本這個系統的最初預設,而這種理解事物的方式,時常在人類學的著作中可以看見,例如人類學家會進入完全不同的部落社會(不同的系統)中,理解一個新的系統,並以之與原本的系統互相比對。

但上面那些思考的方式,通通都是必須建立在一個前提上:理解

理解是將學習到的新事物,與自己的生命經驗"連結"。

因為連結,所以事物有了意義,例如今天給我看一本阿拉伯文的書,我一定看不懂,因為我無法將這些文字裡抽象的含意與我的生命連結,因此那些文字對我而言不具任何意義,但若這本書裡有一些圖案,那說不定在我既有的生命經驗中,我可以模糊的拼湊出一些偏頗的意涵。

因此我發現了這件事情:思考的方式是去辨明事物之間的關聯性,但那些關聯性必定是與我有所連結,例如我不可能看著兩顆石頭,不去思考自己與這兩棵石頭的關聯性,只思考石頭與石頭之間的關係,因為我是思考的主體與起源,所有的概念都將從我出發,若我無法從自身的經驗裡出發,我將難以連結任何兩件不同的事物。

因為理解而能夠思辨,因為思辨而能夠察覺自己的理解。



而理解的基礎又必須建立在"我"的概念,"我"相對於"非我",當切開了"我"與"環境"之間的連結之後,我才有可能察覺到我與環境的關係,就像是一隻沒有意識的螞蟻,他沒辦法察覺自己與環境之間的關係,因為他沒有"我"的概念,他與環境是融入在同一個背景之中的,而既然不曾分割,環境沒有消失,螞蟻就不會消失,站在這層意義上,沒有意識的動物是永生的,因為與環境是一體的。